在叹息了:“王亚圣,闫贤侄已尽力了。唤他下来吧,不然只怕赵昀要痛下杀手了。”
王亚圣微笑道:“多谢道友关怀,但这场战斗还没有分晓的时候呢。”
张聆月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闫师兄还有反败为胜的转机吗?凛然正气剑法太过公正无私,太过轩朗浩盛,须有大情怀大愿力的圣人才能发挥出全部神髓力量。而观闫师兄的剑招,虽然有板有眼,但因缺乏切身体会,又有欠学养,尚无法与赵昀抗衡呀。”
闫柏侨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将一颗朱红色丹药纳入口中,笑道:“赵大哥剑术独步一时,是柏侨班门弄斧了。但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赵昀赞道:“好气概,赵昀亦是敬服你的勇气。可你若是坚执不下演武台,我也只有下杀手了。”
闫柏侨眼中闪烁视死如归的信念:“不必留情,请出招吧。”
“那就如你所愿,自求多福了。”
眼见闫柏侨伤重喘息,赵昀改变进攻策略,念动乘云追月诀,鬼魅身影一动,倏忽到得闫柏侨身前,快剑一纵,不用一点真气,已是毒龙疾点,梦海觉迷,刺往他胸口位置。
“快躲开啊,闫师兄!”张聆月惊慌大叫,只恨语声快不过剑光,待师兄两字说出口时,黑色剑尖已紧贴在闫柏侨胸前。
赵昀心念电转,想到闫柏侨谦恭有礼,不忍心就此夺了性命,剑尖微微一滞,瞬间将速度放缓十倍,准备只在闫柏侨身上浅尝辄止。
惊魂一刻,万众瞩目,只听的当的一响,却是赵昀连退后五步之多。
闫柏侨左手上不知不觉已多了支紫毫秃笔,感激的望着赵昀:“多谢赵大哥手下留情。柏侨得罪了。”
赵昀诧异的望着闫柏侨,随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趣。再来比过。”
张聆月又惊又喜,差点便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大骂一顿闫柏侨:“害我白白担心!原来是学赵昀这家伙搞偷袭呢。”
但一瞬间,她瞧到闫柏侨左手握笔,右手持剑,抢攻赵昀的潇洒身影,目光不自觉的充满了迷茫震撼之色,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少年英雄会上,闫师兄竟一直藏拙!他的实力根本就远在我之上。”
紫微亦是吃惊不小,叹道:“好一个闫柏侨!王亚圣,你的关门弟子可实在了得,连你的一心二用都学了去,将我们大家都瞒了。”
其他掌门也纷纷赞起闫柏侨的修为,恭喜道:“有此良才,奇儒门必将光大门户了。”
王亚圣虽然看淡世情,仍免不得微微得意,道:“柏侨非是有意隐瞒实力,若非赵昀逼得他如此狼狈,柏侨必不能发挥的如此之好。”
赵昀再度与闫柏侨交锋,只觉使出左笔右剑的闫柏侨实力何止增了一倍,即便他使出蕴含有我之境的剑招也是难敌,只剩下勉强招架之力,霎时间情况急转而下,颓势尽显。
闫柏侨按部就班,稳妥的步步逼进,微笑道:“赵大哥,我这招姹紫嫣红又如何?”
原来王亚圣独宗心学,将致良知之理融于修炼之道上。他以“心外无物”为基础,精研体悟,终于让他创出“一心二用”的神奇功法来。
只要一心明白,一切外象招数皆是由心而动,何妨阴阳相济,便如花之开闭,似是两种形态,而其实乃是为一:“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寂。你来看此花时,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此刻闫柏侨左手所用的笔法,正是奇儒门另一绝学“江山风月笔”。心存正气与留恋风月,看似格格不入,背道而驰,实则正如奇儒行事,只在一心安如,而不须他人品评,不限外在形骸。
“可恶,闫柏侨左笔右剑,明明是截然不同的路数,明明是旨向不同的分味,但却被他有效的统一在进攻之招上,龙虎交泰,并行不悖,我是力不从心,无从破解。”
赵昀被笔风剑影团团围住,连招架都感踌躇,首次生出了难以抗衡的感觉。
这时,闫柏侨左边使一招“一树梨花”,摇荡万千风情,欲说还休,缠绵不尽;右手使一招“正本清源”,微言大义,道统渊源,不可更改。
双手的攻势构成了一个和谐的圆,如一张难以突破的巨网,将赵昀困在垓心。
赵昀神剑往前一伸,将正本清源的红光击退,却难逃满树梨花一夜鱼龙舞,吹落惆怅乱心绪。
“哇!”
他胸口正中白色梨花光幕,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