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侍卫队。
天高气爽,一个清朗的日子里,虽然寒风依旧,但石堡外的空地上,画了四方白灰线的场地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场地里,南北两端竖起了两个长宽一人高的木架门框,两队披着皮甲头戴铁盔的军汉,正在玩命地争抢一个褐黄色的橄榄球,试图把球投掷进对方的门框里。
来自盖伦部落、西楔赫部落的鞑靼军汉,瞪着眼睛看着场地里,拼了老命厮杀的两队大汉,那噼啪相撞的声音,通通倒地砸出的声响,让草原上的汉子们,也是热血沸腾,几乎喊咽了嗓子。
当然,场地外各队的自己人,呼喊助威那是难免,就连萧夜也带着一众家眷、友朋,热热闹闹地給双方吆喝加油。
“原来,还有比蹴鞠更猛烈的游技啊,”捋着长须的杨天受,和一脸不忍的辛儒林,看着场地上彭彭撞成一团的军汉们,感慨连连。
三天比赛下来,王虎战兵营的橄榄球队,一举干掉了刘水合的队伍,王猛、杜丁、顾家堡的队伍更是溃不成军,被打压成了散兵游勇。
秦石头派出的一队好手,虽然能抵挡王虎的队伍,但可惜败了。
接下来,杨十八和李山率领的两支侍卫队,給众人彻底开了眼界,把一个人撞出十步外那是常见,撞飞到了两人高再摔下来那才是本事,一般的军士队根本就扛不住这种非人的撞击。
朱剑鸣、楔赫乃石等这些加入到了侍卫队的新兵,亲眼见到了侍卫们的实力,心里的那股子傲然,也悄悄散去了大半,思量着自己到底能被撞几次不受伤。
获得橄榄球赛第一名队伍,每人拿到了萧夜奖赏的打火机一个,银票五十两;再往下,不分二三名,都是失败者。
各队每人自然手里有了一个新的橄榄球,一大包的盒装火柴是为安慰奖。
临近返回,每队军士护送着马道石堡給的年货,拉回了自己的驻地。当晚,萧夜亲手给了王梓良一笔五千良的银票,不再多说。
两天后,一百四十人的新侍卫,用了一天时间腾空了肚子,喝了三顿的牛羊血,开始服用两次军士药剂。
很幸运,这次他们全部活了下来,穿上了黑色的野战制服,拿到了期盼已久的毛瑟手枪,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盒子炮。
至此,加上吸收了亲卫队的军士,萧夜的侍卫队,已经有了四百七十人,除了外派的六队六十人,组成了四个百人队、四十个什队,统领、副统领三人,百夫长四人。
侍卫队里的成员不但粮饷高一等,武器配备也是最好的,更是老侍卫遍布各战兵营;就连郝永良炮队里的三个什长,神车营的两个什长,都是从侍卫队派下去的,亲卫队早前派出去的更多了。
统领杨十八,副统领李烁、薛子龙,都有一手的好功夫,十个八个侍卫难以近身;李烁和薛子龙在萧夜身边待了快两年了,长相普通,一直默默无闻,但他俩手上的长拳狠辣,打得萧夜都不能招架,自然让萧夜很上心。
百夫长尚安、尚铁、孙小明,这六人实力强悍,是萧夜一手指定的,其他人想挑战也不能了。
只有空下来的十二个什长的位置,一个百夫长的位置,才是这些侍卫们能盯上的肥肉;毕竟,步子要一步一步走,想火速升迁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于是,歇息了一天后,在萧夜后宅院的演武场里,摆出了一个擂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能者为上大家也服气。
侍卫队的扩编,让小六子、左石等几个老什长,紧张的心情放松了,整好以待地在一边看热闹;他们虽然有想法,但百夫长就三个位置,那三位也不是好惹的,打是打不过了。
剩下的那个百夫长的位置,就是他们目光所在。
演武场上,作为一阶军士的朱剑鸣、楔赫乃石,竟然能和二阶的老侍卫打得不相上下,这让杨十八他们啧啧称奇;有时候,力量并不能决定一切。
一天的时间里,决出了十二个什长,左胸前戴上了红黑色的徽章。
当来自顾家堡的五匹骡马,把几大包沉甸甸的木箱送到马道石堡时,大头领宅院后的演武场上,开始了争夺百夫长的擂台搏斗。
如果甲永德,也就是刀子在的话,这百夫长就不用争了,但机会是給有准备人的,刀子的前程萧夜无法把握,他的性子太野。
小六子、李山、尚安、尚铁,还有新晋什长的朱剑鸣、楔赫乃石等十来个人,报名参加了百夫长的争夺。
杨十八站在场地边的武器架旁,看着一边不吭声的老/胡,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什长,“你们几个老哥,咋不上去争一下,百夫长不就是要识字过百嘛,下来再学,想来大人也会通融的,”
“呵呵,”叼着长眼烟袋的老/胡,眯眼看看场上已经打起来的年轻人,“比力气比拳法,他们沾光,”
“切磋的话,我是认输,但论生死,那就难说了,”老/胡说着话,眼珠子四下瞅瞅,没看见萧夜的身影,和大人一向不离左右的李烁、薛子龙也不在,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说实话,要不是萧夜规定的百夫长必须识字过百,场上的那些人,在老/胡看来,自己未必能服气;当然,左右没报名的什长们,大多是和他一样的想法。
“那个傻乎乎的楔赫乃石,咱们大明的话还说不利索,就蒙着头去抢百夫长的位子,大概是昏了头了,”一边的蹲着的一个老什长,笑嘻嘻地说道,很是让大家一阵假惺惺地叹息,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
几轮交插对战拳脚比拼,楔赫乃石和朱剑鸣鼻青脸肿地站在了最后,草原上严酷的拼斗,对他俩来说,正是一个成长的经历,其他人倒是没了那份死拼的凶狠。
最后一场搏斗就要开始了,但是杨十八把两人叫了过来,令什长们相当遗憾地摇头叹息,热闹怕是没得看了。
“你俩,哪个识字,嗯,是认识汉字过百?”杨十八的话,顿时就让楔赫乃石傻了眼,朱剑鸣却是勉强点了点头,“属下还算恩那个认得,”
“楔赫乃石,昨天李副统领给你们的交待,你是没听啊,”杨十八看看苦脸的楔赫乃石,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咱们有私塾,你可以去学,今后机会还是有的,”
于是,在朱剑鸣挥笔歪扭地写下了一首李白的静夜思后,杨十八当场宣布,第四位百夫长,就由朱剑鸣上任,楔赫乃石任什长。
而这时,萧夜正在前院里,和王梓良一起,查看着刚运到的侍卫斩马/刀。这种短柄的战刀,王梓良只有摸摸的份,拿起来费劲了。
“柳仁兄,今晚到后院演武场,本头领要给侍卫们授刀,你和三省兄是为见证,”抓着一把斩马/刀,萧夜按绷簧拉出一半的钢刀,对着光线看看刀口,沉声说道。
“是了,属下和三省兄会准时到场,”王梓良点头应了。
圆月悬空,四百侍卫组成四个方队,犹如一个密集的树林,静立在演武场上,杨十八带领两队侍卫佩刀巡视,手灯光柱时时闪过。
一队佩刀侍卫在演武场四周举着火把,晃动的光线下,众侍卫的目光聚集在了面前的萧夜身上。
一条长长结实的木桌上,摆着成堆的厚重斩马/刀,萧夜站在方阵前列,看着这些精悍的军士,忍不住地心绪澎湃;这些军士,才是他真正的底气所在。
一身白袍的王梓良,坐着轮椅的辛儒林,目光复杂地看着前面矗立的西门萧夜,这个从碎石堡里狼狈而出的百户军官,现在已经成熟了不少,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了如此多强横的军士。
萧夜的旁侧,四名百夫长军官,跨步站在那里。
“孙小明、尚安、尚铁、朱剑明,”随着萧夜的声音,四个百夫长来到萧夜面前,单膝跪倒在地;接过李烁递来的一把斩马/刀,萧夜上前,啪,带着铜箍的刀鞘,搭在了孙小明的肩上。
“侍卫百夫长孙小明,护卫有功,赏侍卫重刀,”一百三十斤的斩马/刀,孙小明双手接过,目光炯炯驻刀在地。
“属下孙小明,誓死追随大人,”面色凝重的孙小明,挂上战刀,护卫在了萧夜身边。
随后,“侍卫百夫长尚安,护卫有功,赏侍卫重刀,”“属下尚安,誓死追随大人,”
“侍卫百夫长尚铁,护卫有功,赏侍卫重刀,”“属下尚铁,誓死追随大人,”
“侍卫百夫长朱剑明,护卫有功,赏侍卫重刀,”“属下朱剑明,誓死追随大人,”
接下来,一名名什长、一名名侍卫,萧夜都是亲手交给了战刀,得到了属下们相同的誓言,尽管很是繁复,但他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直到最后,萧夜亲手赏赐给了副统领李烁、薛子龙斩马/刀。
“你俩跟随本官两年,所求无多,但本官能看出来,你们在草原上得到的仇恨,”这两个被鞑子掳走,辗转到了萧夜身边的汉子,驻刀低头不语。
“本头领答应你们,掳走你们的那个部落,杀害你们全家的凶手,会被你们亲自送进鹰爪堡的黑屋,”轻声说完这句话,李烁和薛子龙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俩之所以跟着萧夜,为的就是能給亲人报仇,給全村死去的乡亲报仇;至于那本该护卫他们的官府,根本指望不上。
“大人,属下誓死追随大人,”李烁、薛子龙发过誓言后,抹去脸上的泪水,拎刀站在了萧夜身后。
看着眼前众多佩刀侍卫,萧夜没有豪情状语,而是笑着说道,“诸位弟兄们,想来大家伙都听说了,你们的统领杨十八,本头领承诺给他一座石堡,就是杨家堡,”
“杨十八作为你们的拳术教头,贡献颇大,功劳使然,只要你们的战功到了,如想要一座石堡,甚至是那石磨,没问题,給你就是,本头领等着兑现的那一天,”
“想要自己家族强盛兴旺,那就看你们的战功了,功劳簿上的每一笔,本头领都会记在心里,”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足以让这些气血嬴足的侍卫们,明白他们是在做什么,那么,萧夜的目的就达到了。
人活着如果不给他一个目标,一个期望,那再忠诚的部下也有反叛的那天,那是因为他会找到另外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