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镇倚临城而建,从前只是个村落,可因此地特点楼建颇多,围着一月牙儿形的湖,幢幢户户紧挨有致。地方虽不大,巷子街道倒是多的,四通八达。来往此地的文人墨客络绎不绝,为的便是那镇子中央的一块巨石,石上有文刻一篇“入世记”,据传是几百年前,某位下凡的天神所留之书。
“最上面那几行字,是什么?”
知蹊在巨大的石头下仰着头望去,高悬的日头有些刺眼,她眼力不大好,看得不清楚。
谢昀瞧都不瞧一眼,抓了她的手腕就绕过去,“吾将降于此之地,必得摘星揽月,汇万物荣光于一身,迢迢岁月,未登高岭,怎肯萎谢,遂天神之志,不成霸,不作罢。”
分明是豪情壮志颇为自信的一句话,从谢昀嘴里说出来,轻飘飘地那样随意,武知蹊跟着他走,边追问:“你也信写这话的人是天神下凡?”
谢昀笑起来,在一处茶棚下停住,边落坐,一边对她说:“信不信又能怎么样呢?书刻此字的人甚是狂妄,将自己比做天神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况且这听起来倒像是个土匪山大王的口气,哪里像是什么天神了。”
“几百年过去,倒不可查。”
她低头嗅了嗅店小二端上来的茶水,捧起碗来喝了一小口,眼睛一下就放了光,一饮半碗,末了擦擦嘴角,笑的尤为满足,“这是甜花露。”
对面的谢昀见她喜欢,心中不由得跟着得意,早些时候抓着左芪套话还是有点用处的,武知蹊嗜甜这一点,就很对头了。
知蹊心细,见他那碗东西冒着滚滚热气,惊讶地望着谢昀,试问:“今日炎热,你不用凉水?”
谢昀摇摇头,“不喝。”
旁桌的坐着三位公子,皆是长衫清素的一副打扮,正窃窃私语,时不时的往武知蹊那桌瞥去。那二位是什么人?一个比一个精明细腻!对旁这些个的小动作早是清清楚楚,只是不做声罢了。
“他们在看你。”知蹊小声的说。
“是吗?”谢昀闻言,不由得放大了声量,突然说:“那些个舞文弄墨的最是虚伪,只敢底下说说,拿不上台面。”
武知蹊一愣,倒是忘了对面这位是个什么样的主儿,一个不乐意,旁人没面子事小,伤残事大!她只在桌下踢了谢昀一脚,压低声音提醒:“让他们看看好了,不要生气。”
“你莫不是怕我被揍?”
知蹊蹬他一眼,低头喝着茶水,突然想到了什么,拾眸将谢昀盯着,颇为兴趣地发问:“丙冬此前在淮水镇的时候说他身手排行平澜武榜第十,那你呢?”
慢条斯理吹茶的某殿下,眼睛里含着笑意,反问:“你觉得我能排第几?”
武知蹊倒是正经的在心底估算起来,这平澜大陆吧,她能排第十六,最初在王府和谢昀交过几次手,多是他找的茬,随意的有,动真格的也有,特别是此人醉酒的时候,特别凶狠!自己是招架不住的。
瞧她算着也不给个答话,谢昀耐不住,凑上去,手指沾着茶水,在木桌上写下“苍遗太山老祖”六个字,粲然一笑,“未正式排榜,我不清楚。”
“你骗我?”武知蹊突然坐不住,将他写的那几个飘逸大气的字点了好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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