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了苍夷太山,拜师老祖,这才算是比从前熟一点。旁人见我们是师兄妹,她却很有分寸,敬我为主子。”
武知蹊头一回听说,十分吃惊,“楚姑娘竟也是师从苍夷太山?”
“对,她很有天赋。”谢昀语气忽而就有些落寞,“我母后去世,她便进了浮水楼,据说那是我母后的安排。她就是这样在那个肮脏的楼里,一待待了五年,每日谈琴赋诗,成为临城最负有名气的琴师,然后暗中窥察城中权贵的交往消息,递给我。”
“浮水楼被查封,她无处可去,名声也不好,你就将她迎进王府,给了个名份对吗?”
“临城不是天下,她可以去很多没人知道她的地方重新开始,我安排了,我让沈扶风给她寻了新的身份籍契,但是她不肯走。”谢昀有些无可奈何,“她忠于我母后,立誓在我身边守着。”
后来,不知怎么得,就聊起了兄弟之间的事情。
“旁人都说我母后善妒,因此我父皇后宫并没有几个妃嫔,子嗣更是稀少。我是长子,下面原还有两个弟弟。大弟是覃妃所出,小我四岁,名照。二弟与我一母同胞,小我九岁,名辰,出生没过周就因染了重疾早夭。大弟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跟覃妃挪去了偏远的行宫居住,次年我父皇突然薨逝,母后也接连故去,我还在北遥关的时候,就收到一封接一封的飞鸽信函,说我大弟和覃妃居住的行宫失火,他们都死了。”
武知蹊算了算,那年谢昀正好十七岁。真是多舛的一年,父母兄弟都相继离世,怪不得以少年英勇着称的太子殿下,会在回了临城后伤心的丢失了一魂。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圣上皇叔害的。”谢昀突然发笑,“怕我有兄弟相互扶持,就把谢照给害死了。跟我母后离世一样,查不到什么证据。那小子要是活着,现跟你是一样的年纪。”
“他们为什么住到行宫?”
“覃妃触犯了我母后。”谢昀回想了一下,“记不大清了,我对后宫的事情一向不留意。”
说一半留一半。谢昀不敢跟武知蹊说什么后宫勾心斗角的那些事情,一是父皇的后宫真的干净,二是怕她生出太多顾虑。
也许是自己在奢望,但是人活着总归要有点盼头吧。
似乎那小谢照还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转,一见到母后,连话都不敢说,父皇那时候,总说弟弟要机灵一些,万事懂得低头服软。
这些好几年前的事情,回想起来,竟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武知蹊对兄弟姐妹没什么记忆,那北襄皇帝的后宫许是满满当当,如果她没有被天命之说诅咒,在那里长大,也许会很热闹,就像小时候能瞅见许多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穿的光鲜亮丽在一处玩。
她差不多六岁就被丢到了沼泽森林里头了,然后是阿姐把她从青眼狐妖手里抢走,带她回的吞鬼山。
之后的日子里,她就一直以东戎人自居,似乎就是在这片草原上呱呱坠地的一样。
武知蹊又突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问对面谢昀:“你不是让翟循去提梅宁了吗?真的只是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