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督司甲部少卿的府邸里,近些日子多了些热闹。
颂和郡主怀了身孕,一向不喜仆人繁多的魏少卿亲自点选了几十号人侍奉在郡主居住的寝阁里,且每日不论公务多忙都会去看郡主,两人在檐下看雪,很是恩爱。
谢妤是焕亲王唯一的郡主,也是本朝最受宠的郡主,自小在宫廷里长大,被先皇后孟氏养过几年,这几年又在后宫里跟着戚皇后,众人心目中把她当成公主也不是不行。
因此她并不着急嫁人,容她慢慢挑选的余地多了去了。
等到二十岁,周遭比自己小的郡主都嫁了人生了孩子了,她还是不急不缓,整日里舞刀弄枪肆无忌惮。有一回她替戚皇后给赢王兄送一碟子皇后亲手做的豆包时,见到他正愁眉不展的在书房里同人讨论,跟他面对面的那个人身材修长,只看得到背影,虽然一口一个王爷敬称,语气却相当凌厉,说是训斥也不为过了。
他们说的什么谢妤快忘了,大抵是朝廷的一些事情吧,赢王兄的这个谋士声音很好听,她凑近了些想看他正脸,却不当心将书房的门给撞开,她捧着一碟子豆包摔在他的身上。
赢王兄当时着急的把自己从这个谋士身上扶起来,对他说:“魏良择你先下去吧。”
魏良择没有看自己一眼,对着赢王兄行了礼就退出去了。
她当时同赢王兄打趣,“兄长似乎很怕这个人?”
憨直的赢王兄说:“他是个顶聪明危险的人物,能帮兄长完成大业。阿妤妹妹不要把我们说过的话学给父皇听,想要什么王兄都送你。”
谢妤自小心高气傲,能被赢王兄夸赞的人想必是顶厉害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声音好听,面貌好看,人又聪明,她当下便道:“那王兄把他送给我吧。”
魏良择下巴正中央的那颗朱砂痣足够让她过目不忘,此后便常常大摇大摆的出入赢王府,每一次见这个人,他都将自己无视掉,请安都不会。谢妤不想告诉他自己是郡主,常常露面,常常往他跟前晃。
却没有得到一点的注视。
赢王兄见她动了心思,竟跑去同父王说。
他老人家回头心平气和的问自己:“父王的阿妤是不是喜欢那个姓魏的谋士?”
谢妤还真不大懂什么是喜欢,她就是惦记魏良择,白天惦记,夜里也惦记,做什么事情都在想他如果看到会怎样?
“父王,我就是总惦记他,吃饭也惦记,想看着他,不想赢王兄府里的丫鬟侍女靠近他,他眼睛生的很好看,不似我们家的这般狭长细眸,他眼睛似桃花般,里头有盈盈的水泽泛动,是女儿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
世上最疼惜自己的人莫过于父王,听自己这般陈述心事后,竟亲自去登门赢王府去见那个魏良择。
他们见面谈了什么谢妤也不知道,只是很快她就听说魏良择朝督司甲部少卿的任命下来了,还没来得及去道喜,自己的婚事也被定了,即将嫁的人就是这个甲部魏少卿。
成亲之前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谢妤被她搀扶下花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你就是我夫君吗?”
不知道是贺喜的人太多声音嘈杂还是什么,她没有听到回应。
结果那日赦王兄莫名其妙的入府闹事,疯子一般将她的婚礼搅的天翻地覆,还伤了魏良择,连同着沆瀣一气的翟循堂而皇之的将人劫走了。
从那时候起,谢妤最恨的人就是谢昀了,她再也想不起记忆中的太子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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