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却如同不毛之地,没有人出没走动,家家户户紧锁门窗,灯烛通燃。
王府被围的水泄不通,不是披甲持枪的人干的,倒是一些戴着乌纱的大小官员,这群人跪满了大门口,一下又一下的磕头,也不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把王府门口的青石板磕出好大一片斑斑血迹。
有人认得站在门外的男子是谁。尽管他未背负乌木弓,也未着巴兰服,可同他这般年龄身段的男子,有胆子带兵堵赢王大门的,有能耐让官员磕头不起的,翻遍整个大齐,除了谢昀,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斜对街的刘府里,一家主人双双通过门缝往那看去。
“老爷,你说这又是干什么了?真正吓死人。”
“不清楚啊,夫人你瞧见赦王旁边那个人了吗?”刘姓老爷小声的说:“那是翟小将军,自小跟谢昀厮混一处,干什么都要成对,这番竟跟来赢王府了。”
夫人唏嘘:“从前我娘家表妹还……老爷你看,那王府大门是开了吗?”
刘老爷把她往后一拉,“快走!咱们快进屋!”
翟循将刀柄向上扶在手里,咚咚的把王府台阶敲得作响,同那些此起彼伏的磕头声融在一起,在滚滚夜色中,尤为震撼人心。
“我们一定要等吗?”他问谢昀:“谢翊想必不敢真的对武知蹊动手,我们闯进去吧?”
谢昀沉默了近半个时辰,面色煞冷,无人敢劝,朝督司派了很多人来,来的这些人其实根本就没能说上话,只在王府面前露了面,瞧见跪在那磕头的护安军大人,就自觉地找着空地跪下磕头。
他心乱着,根本无暇顾及如何处置这些人。
半个时辰前里面派人出来传话,说是赢王喝的烂醉,没办法迎客,问赦王爷要找什么东西,他自己先找,找到的话马上拱手让出。如果胆敢有人擅闯王府,即便是找到了,赢王也要毁掉。
这是谢昀头一次不敢赌。
近黄昏的时候,丙冬从外面回到王府,顾不得请安,见到谢昀的第一句话就是:“武仙师被关进囚车带进城了!他们从南通街路过,去的是赢王府方向!”
谢昀当时不信,“看错了吧?她在淮水镇。”
丙冬激动地发颤,给他努力形容:“虽不曾看见有什么明伤,但是人瞧着昏死了许久,嘴角淌的乌黑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我追了一段距离,笃定是武仙师!”
他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仍是半信半疑,直到丁夏和翟循片刻后赶过来,翟二斤一开口说的便是:“他们都说武知蹊在淮水镇杀人了!谢不平,是真的吗?”
听到淮水镇,谢昀的心就已经凉了下来。
他即刻点了两队人马往赢王府去,谢昀想把翟循撂下,不允他跟着,结果眨眼的功夫,翟二斤把他的宝刀都扛了来,他就带着个丁夏在赢王府面前跟谢昀碰了面。
丁夏说:“殿下我劝过二爷了,连太老夫人都拦不住,二爷还同太老夫人说:‘连累就连累!我十年前跟着他一起去揍蔡太尉的孙子,那个时候都不怕的,被他再多连累几次也没什么。’然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