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安在家等了很久,夜半,她一个人饿着肚子孤零零的坐在客厅,她在懊恼,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事情,这件事她很难受,也很纠结,陈思思比她还小了两岁,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想起陈楠生的话,想起素未谋面的姐姐,想起在病床上治病还整天担心自己的妈妈,她还有至亲至爱站在她的身边,可思思呢?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面对这些?
江佑安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宽大的领口里,脖颈处湿漉漉的一片,她和思思相处了半个月,这个胆小敏感、内向善良的女孩子,已经成为了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开门开门,佑安姐快开门!”楼下的铁门被拍的砰砰响,是思思的声音!
江佑安一个激灵,鞋子都来不及换,赶紧冲下楼开门。
“思思你去哪里了?”
“佑安姐,快,快去拿钱,陈医生说在床头柜的密码箱里,密码是76826。”
陈思思冲进家门来不及和江佑安打个照面,就冲进了卧室。
“怎么了?”江佑安跟在后面。
“陈医生把王坤打伤了,现在王坤在医院,陈医生让我回家拿了钱去警察局。”
陈思思慌慌张张,几次按错了密码。
“你让开,我来。”江佑安上前拉开陈思思,对上她慌乱的眼眸,“伤的很重?”
“不……还不知道,就是很多血。”
“死不了就好,思思,你决定好了没有?”
江佑安点了两万块钱,塞进包里,“如果你想好了,就跟我一起去警察局,如果你还没有想好,就在家待着。”
江佑安竟然也生出了“我是长辈”的一股豪情,陈思思踟蹰,江佑安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在家吧,有事我会打家里电话。”
“他,他在……”
“南城派出所,我知道。”
江佑安坐在出租,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路跑进派出所的时候,大门口有个高长的人影冲着她打了个招呼。
“哟,又这么巧,江同学。”婆娑的树影下走出一个人影,这次他正儿八经穿着警察制服,上领扣子解了两颗,叼着一根烟,语气意味深长,是楚皓。
他警帽的帽檐恰好遮住了眼睛,他缓缓走到江佑安面前,低着头,笑着问:“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江佑安冲他龇了龇牙:“楚警官这么巧,这次真不是我,是我表哥。”
“你表哥也会闯祸?”
“他也会闯祸?”
“可不是嘛,可能是被传染了吧。”江佑安打了个哈哈,她有点怕楚皓,作势抬腿就要跑,“楚警官,我不和你说了,我还要进去看我表哥呢。”
她挥手就走。
楚皓没有拦她。
这一夜的月光很好,银霜满地,他的眉眼拢在夜的重影里,远处有闪烁的霓虹,照映着更远处低缓的丘陵矮山,高低起伏的山峦在流云浮岚里若隐若现,空气也逐渐变得湿润,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有些当年夏秋之交里草木舒展活络的清新气味。
他深吸了一口气。
阿妍,是你吗?
她走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睡不着,一睡下,梦里全部都是猩红的血,他是警察,见多了血,可是她的血,让他心悸。
心理治疗师告诉他,你要正视过去,才能摆脱过去。
可楚皓觉得太难了。无论现今如何的艳阳高照,清波万里,他都会一瞬间想起那年多雨,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潮湿泥泞,阿妍就倒在那片泥泞里,血流了一地。
江佑安觉得自己跟南城派出所简直太有缘分了,短短两个月,她已经三进三出了。
“陈楠生!”她冲进拘留室,看见头发蓬乱,衣服上带着血迹的陈楠生。
“你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陈楠生听到是江佑安的声音,抬起头,“怎么你来了?你又跑出来,多危险知不知道?”
他眼睛里的焦急作不了假。
江佑安可怜兮兮的把包放在胸口,“我带了钱,来赎你。”
“我又不是被绑架了!赎什么?”
“思思说让我带钱过来。”
“她人呢?”
“在家。”
“行,你在边上等着,做好口供我们就可以走了。”陈楠生说道。
一旁看着他们的警察似笑非笑,“小情人见面聊完啦?聊完了就继续吧。”
陈楠生面无表情的说完了事情经过,但只说了因为私人纠纷才把人打伤,如果对方追究,陈楠生这次也麻烦,也奇怪的是,被打伤的人却说是误会,刚到医院包扎好伤口,就忙不迭地和陪同他的警官说已经没事了,让他们也赶紧把陈楠生放了。
陈楠生从江佑安那儿取了钱,付了医疗费和误工费,和江佑安回了家。
陈楠生和江佑安回到家的时候,陈思思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他们两回来的声音,揉着眼睛醒了。
“你,你们回来了?”她的声音怯怯的。
“嗯,佑安,你回房间,我有话和思思说。”陈楠生阴沉着脸。
“哦……”江佑安知道,这是要摊牌了。
夜,静的可怕。
远处细碎的脚步声,行人匆匆而过时的细语,漫天星辉深藏于云,树梢的叶子被微风掠动,惊慌地颤抖着叶脉,低吟着那些深藏于心的恐慌,不安,绝望,不耻。
“思思,你相信我吗?”陈楠生隔了很久,似乎是在等思思的自己开口。
陈思思长得很美,美的柔弱,美的想要令人摧毁。
她的眼泪滚烫汹涌,喷薄而出。
“陈医生,我相信你,可是我相信有什么用?别人会相信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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