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几个孩子的功课不可同日而语。
学得最快的老二,已经开始读《幼学琼林》。
转眼间,就到了宁国公府老夫人出殡的日子。
按理,以国公府的规制、以老夫人是当今太后生母的身份而言,断不可能只停上短短七天灵。
停上七七四十九天,大肆操办,也无人敢置喙。
但是,一来因为崔家被资助汝阳王一事给耗空了家底,无力支撑起如此排场。
二来,宫中的皇太后摆明不再庇护母族,哪里还敢再招惹宫中。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崔家如今没了主母,是嫡次子的续弦、二夫人何氏临时赶鸭子上架,操持丧事。
此外,正值灾民逃难之际,就连宫中的谢皇后也带头节约,崔家如何能铺张浪费,惹来御史弹劾。
如此种种原因,让这位生前人人敬重的超品老夫人,死后却并没有拥有与之匹配的风光大葬。
在出殡的途径之路上,秦瑶光命人搭彩棚、设祭桌,进行路祭。
她姓秦,是国姓。
并不姓崔。
她如果送葬,是崔家的荣耀。
不去,也有不去的道理。
在她搭好的彩棚旁边,是淳宁设下的祭桌。
在出殡之时,皇太后没有出现,只命了一名管事太监前来,替她扶棺前行。
明眼人都瞧在眼里,崔家是越发不受皇太后待见了。
起棺之后,送殡的宾客不计其数。
大小轿子和各种马车,足足排了四五里地。
先头的已到了城门,后面的才刚刚从宁国公府门口离开。
各大世家,无论如今和崔家是否亲厚,面子上肯定都不会让人说闲话。
此外,还有大大小小和崔家往来的各级官员。
以秦瑶光为首的路祭彩棚,一水往下,足足排了两条街。
停灵的不足,从出殡的风光里,找回些面子。
崔家儿孙披麻戴孝,扛“招魂幡”、拿“哭丧棒”,吹鼓手跟随棺材一路前行。
后方,还有一路诵经的高僧。
出殡队伍一边走,买路钱一边撒向天空。
听见越来越近的动静,秦瑶光对邓嬷嬷点头示意。
茶桌上摆满香烛供品等等祭品,纸钱被高高扬起、又在半空中纷纷扬扬而下。
三十二名力士,抬着足足六寸厚的金丝楠木棺樽缓缓从彩棚前走过。
纸钱漫天飞舞,场面隆重哀戚。
秦瑶光的心里泛起一股不属于她自己的情绪,悲伤得不能自己。
不是第一次了。
摸了摸脸颊上冰凉的泪,秦瑶光猜想,这份情绪,只可能出自原主。
她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过,还遭受了崔家的胁迫刺杀,又怎么会为了她的去世而伤心流泪。
细数整个崔家,她最有感情的,唯有皇太后一人。
难道,原主并未离开,一直都在她身体内吗?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怎么不可思议,都是唯一的答案。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穿书而来的目的,是替原主重活一世?
还是弥补遗憾呢?
抑或是,赎罪?
她试着在心里呼唤原主,却并没有获得回应。
看来,只有原主情绪激动时,才能被她感知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