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和谢时青这才放开他。
花容歧吸了吸鼻子,在心里恨恨咒骂:这群癫公癫婆!!!
尉迟穗华不正常,你们也不正常!
这地方除了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然而他到底没敢把心底的话骂出来,搞笑,他又不是真不想活了。
要是骂了谢时青,嗯……按照他在组织里听到的关于谢时青的传说,但凡他敢骂谢时青,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是骂了苏冉,嗯……苏冉本人没什么威胁力,但是她有后台啊!他还被她娘给喂了毒药呢!
花容歧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跟在苏冉身后,看见她捡起地上的一把斧头,走向树林。
花容歧在此刻终于相信了苏冉对献祭的决心,双目无神地也上前捡起一把斧头。
等四人都拿着一把斧头的时候,苏冉开始复述祭祀的准备事项。
祭祀仪式其实没那么复杂,当然了,比起背景故事里的活埋,还是要复杂一点的。
需要他们在树林中伐足够多的木柴,然后等待祭司在水井旁边吟诵祝福词,最后让祭品进入井底,再把木柴填入其中。
点火,开烧。
嗯,这次的祭祀是活埋加火烧。
而苏冉之所以这么主动,也只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在这争取来的时间中寻找破解幻境的方法。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们要完成庙女的心愿,要完成献祭仪式。
等等——
苏冉被绕乱了,但还记得谢时青和花容歧都说过,破解幻境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现在有两个线索,该完成哪一个?
一个是破庙中石碑上写的,完成庙女的心愿。
一个是井底石碑上写的,完成祭祀仪式,大门便会打开。
眼下花容歧虽然极不情愿,但好歹也在极为敷衍地挥动着手里的斧头,朝树干上砍去。
而尉迟穗华从刚才便沉默下来,一个人走到另一边砍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谢时青还在离自己不远的距离。
苏冉往旁边挪了几步,走到谢时青旁边,一面砍树,一面问道:“有两个任务诶。”
苏冉砍树也是装样子,所以这么几斧头砍下来,树干也只是脱了层表面的皮。
【我又不是真想献祭,当然得摸鱼划水了。】
【要是我化身卷王拼命砍树,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扔到井底当祭品吧……】
谢时青“嗯”了声,手中斧头砍下,镶嵌在树干里,轻声说道:“有一个是假的。”
“还能这样?”苏冉恍然大悟,“所以这还是个狡猾的幻境,知道放假任务来迷惑我们?”
谢时青点了点头,眼眸低垂,似乎是在看悬在半空中的斧柄。
“只有完成真正的任务,才能破解幻境。”谢时青说。
谢时青手握在斧柄上,做出要把斧头从树干里拔出来的样子。
只是他手虚握着,凑近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演戏,并且还演得特别敷衍,特别虚假。
苏冉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斧头重重挥向树干,等斧头牢牢镶嵌进去的时候,再改为用手虚握住斧柄。
苏冉说:“但我们现在好像没时间完成第一个任务了。”
苏冉毫不怀疑,只要他们现在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意图,那群村民会立刻冲上来,像当初对待女婴的父母那样对待他们。
而苏冉没和花容歧站在一条战线,没把尉迟穗华送去献祭,也是因为井底的石碑说,完成献祭仪式,大门便会打开。
苏冉可没忘记尉迟穗华手里的钥匙,万一到时候真的需要同时满足两条要求,而尉迟穗华又被送去献祭(当然了身为男主的尉迟穗华不会死,但十有八九会和苏冉他们分开),那他们没有钥匙,不就真被困在这里了吗。
谢时青略一思索,赞同地点头:“好像确实。”
苏冉:“……”
【我挺希望你能反驳我的。】
“那我们……?”苏冉微微侧头,朝谢时青投去询问的目光。
谢时青:“赌一把。”
苏冉:“……”
【你是怎么这么自信地说出赌一把这三个字的啊!】
为了表示自己对于大佬的信任,苏冉重重地点头,应和道:“嗯!”
而花容歧听到另一边接连传来两道声音十足的砍树声,原本就拔凉的心这下更凉了。
那两位为什么对献祭这种事这么积极啊!
等树林中再次传来动静的时候,几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动作。
那群村民回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大捆树枝,原本他们的武器此刻也或抓在手中,或别在身后。
苏冉看了眼身前只受了点皮外伤的树干,迅速在地上捡了两根树枝。
“快捡几个装样子!”见花容歧还愣在那里,苏冉低声催促道。
村民们走近时,他们怀里抱着的树枝和苏冉他们手里拿着的一两根树枝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在这群人并不是活人,也没有正常人的思维。
看见苏冉他们手上少得可怜的树枝,竟然也没有说什么,反而露出一个类似于满意的神色来。
见糊弄了过去,苏冉松了口气,问道:“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村长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声音嘶哑:“等祭祀过来吟诵祝福词。”
苏冉“哦”了声,还是决定试一下另一个任务有没有完成的可能。
刚才她问过谢时青了,如果完成的是假任务,那最多就是浪费时间,不至于出现当场毙命的情况。
因为提前问过,她才敢实施下一步举动。
“你们知道庙女的心愿是什么吗?”苏冉问道。
原本还算平静的村长,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瞪大了双眼,并还在逐渐往外扩展,直到双眼瞪成正常人无法达到的程度。
苏冉默默咽了口口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
【好恐怖啊啊啊啊啊啊!他不会等会儿还要爆体而亡吧!】
天知道看见村长眼睛毫无预兆地瞪成这样时苏冉有多害怕,用了多大毅力才控制住没当场叫出声。
村长瞪着他那双诡异无比的眼睛,脖子发出“咔嚓”一声,嘴唇一动一合。
“庙女?”
他的脖子开始往一侧倾斜,准确来说是他的脑子开始往一侧倾斜,但他的脖子却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