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箫儿感觉自己上辈子都没这么委屈过,明明面前这个就是上辈子抛弃她的家伙,偏偏一听到她说话,自己还是控制不住的想找她哭诉。
褚箫儿咬着嘴唇,趴在禇洛的肩头,拼命憋住喉咙里差点脱口而出的抽噎。
禇洛也是敌人,要把她赶走。
褚箫儿忍着眼泪,迅速从她怀里爬出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往后一推,禇洛一时不察,竟然真的就这么被她推开了。
摔倒的时候带动了椅子,禇洛整条手臂都砸在上面,一阵发麻的痛感从关节处传来。
饶是禇洛再好的性子,此时也耐不住了,更何况她本就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禇洛刚要发作,抬头就看见褚箫儿坐在床上,眼尾因为哭久了变得红彤彤的,眼泪挂在睫毛上巍巍颤颤的要落不落,连鼻头都染上了赤色,轻薄的下唇渗出一缕血丝,是她刚刚咬破的。
禇洛从来没见过褚箫儿这样,就算以前她总会拦着褚箫儿做那些荒唐事,对方虽然气闷,却也没有这么难过过。
好像在她的世界里天都塌了。
禇洛一腔怒火瞬间就哑了声,她有些无助的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出声,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禇洛先妥协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顾褚箫儿的抗拒把她抱在怀里,像以前一样柔着声音哄道:“是皇姐错了,不该把你绑起来,能不能原谅皇姐这一次?”
褚箫儿不想说话,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开口就是哽咽,不想在褚洛面前显得自己很没用。
白若离在有意混淆自己和白若雪之间的形象。
而白家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同样希望白若离和白若雪能够看起来更相近些,为此甚至不惜调换两人的顺序,让白若离成为了白家头生的大小姐!
虽然不知道白家是怎么向外解释白若离的存在的,但至少从柳倾弦的态度来看,外人对于白若离变成了白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这件事接受十分良好。
可上辈子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还有白若离,明明女眷席面和男子席面隔那么远,却突然出现在事发的地方,然后又在事情发生后后迅速离开。
说她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谁信啊?
她分明就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害李善,所以早早的蛰伏在对方身边,打算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救下李善!
狩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褚明野这个主办人逃不了责任,不仅恒帝会责罚他,就连二皇子宸王也难保不会同他生出嫌隙。
尤其宸王的生母舒妃出嫁前正是安成候的千金,他算起来还是那个世子李善的表哥。
若是李善出了问题,宸王为了向安成侯府表示忠心,势必要与明王割裂。
可白若离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害李善的?
难道她一开始是大皇子身边的人,所以想要阻止这场阴谋?那之前黑市的事也是大皇子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褚箫儿气的眼更红了。
重活一世,发现上辈子得到的信息根本没有用,所有人都不按着她记忆里的发展行动。
要不是禇洛还在这,褚箫儿能再当场哭出来。
禇洛哄了半天,眼见怀里小姑娘光时不时抽噎两下,红着眼就是不说话,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箫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最近变得很奇怪。”禇洛语气有些担忧:“之前你把太子的东西都扔回东宫,宫里人人都在传你和太子吵架了。”
“你今日发脾气也是因为他吗?”
褚箫儿不说话,褚洛却好像心中的结论得到印证,无奈的拿出手帕给她擦着眼泪。
“太子又做了什么惹了你不高兴?告诉皇姐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只是不管她怎么低声下气,褚箫儿就是不理她,一个劲的掉着眼泪,等到自己哭够了,才从禇洛怀里爬出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禇洛跟上去的时候,褚箫儿已经坐上贺礼胳膊,白嫩的小手指着狩猎场的方向,好像是让贺礼带她回到狩猎场去。
褚洛没有出声,饶是她再怎么迟钝也发觉了,褚箫儿今日的反常恐怕不只是因为太子,估计还有一部分她的原因。
只是她做了什么让对方气成这样?
褚洛不明白,她总觉得就算去问褚箫儿对方也不会说的。
半大的小孩绷着脸,做出威严的样子,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禇洛一眼,像是故意要冷着她。只是哭的绯红的眼尾让她看起来一点压迫感都没有,配上通红的鼻尖反而透着一股可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