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一个人走在御花园中,忍不住骂骂咧咧。
几个意思啊?
两个人搁在那说什么话呢?
当着她的面,‘谋害’一国将军,甚至连计策都出来了。
差点就聊到绊倒将军之后,该换谁去承接兵权。
这是自己能听到的秘密吗?
两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聊着天,合适吗?
苏糖坐在阁楼中,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
真是用心险恶,还好自己逃得快。
不然等一会儿说不定还会碰到不好的什么事情。
她在御花园一个人溜溜达达,这里摘一朵月季花,那边就摘荔枝果子吃,看见远方有一只蝴蝶,如果是自负现在的名声,她都有心去扑蝴蝶玩儿。
说到底苏糖现在到底也才7岁。
虽然早熟,却还是个孩子。
叶落黄昏之际。
帝师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他来到苏糖面前,笑着问:“可曾消食?”
苏糖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给先生丢人了,皇宫中的糕点太过好吃,一不小心就吃撑了,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帝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4盘糕点苏糖大概也只吃了三块,怎么可能会撑到呢?
他也懒得拆穿苏糖的小心思,温和道:“陛下乏了,已经回去寝宫休息,你不用再特意去向他告别,我们这就出宫吧。”
苏糖摆出一副失落的表情:“那我们就走吧。”
少年帝王乍一看似乎很好相处。
可他能在御书房堂而皇之的讨论如何扳倒丞相和将军,就说明此人极为高傲,为人处事攻击性很强,甚至还有想把朝堂改为自己一言堂的派头。
苏糖甚至觉得自己年纪小也挺好的。
两个人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
两天之后。
苏夫人给苏糖整理了好些随身用品,衣食住行整整装了三大辆马车,她担忧的看向苏糖:“你年纪还小,就要出远门,为娘有些担心,吃的用的都给你准备好了,我要给你拨了六名侍卫,八名丫鬟,在路上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吃不了苦就给我写信,我派人去接你回家。”
苏父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说:“糖糖此番是去和帝师历练,游走天下各个角落,不会有危险的!她年少成名,难免有些浮躁高傲,你身为她的嫡母,不能如此溺爱,让她多吃些苦头,未来才能能走得更远。”
苏糖笑了笑:“父亲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苏雪站在他们身后也不敢说什么,忌妒的目光望着苏糖,表情有些阴郁。
娘亲待她倒是亲如母女,父亲也爱重有加。
不过苏糖一直都是表面恭恭敬敬,从未表现出什么亲密的父女母女之情。
她如今也十三岁了,再过些年岁大概就要嫁人了,一想到自己以后娘家要仰仗着苏糖过日子,她心中就嫉妒又苦涩。
凭什么,都是女儿家。
她却如此有才华!
未来光芒万丈,甚至被帝师收为关门弟子。
即使没有被帝师收为关门弟子,之前和肃王世子扯上关系,就是旁人做梦都难以企及的大机缘。
苏糖坐上马车,掀开车帘,恭敬道:“父亲母亲回去吧,不必相送。”
众人朝她挥挥手。
宋家全府上下的侍卫丫鬟对她俯身行礼。
小喜坐在马车前面,温声说道:“三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吗?”
苏糖摇了摇头:“走吧。”
马车悠悠的架起,开始驶向京城外。
京城外的一间亭台,苏糖走在那边,等了一会儿,帝师也赶来了。
他倒轻装减衣,不同于苏糖有三辆马车的东西,还有七八个丫鬟侍卫保护,身边只带了一个书童,一袭朴素的衣裳,普普通通的破旧马车。
帝师掀开车帘,温和道:“你等候多时了吧。”
苏糖拱手道:“先生,我们要去往哪里?”
帝师朝她挥了挥手,苏糖走上马车,坐在帝师的对面,马车的小桌案上摆放了一张地图,正是宋国的疆域。
帝师指了指最辽远的边疆:“就这个地方吧。”
苏糖点点头。
去哪里倒是无所谓。她问到:“我们此番何时返回京城?”
帝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两撇胡子:“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苏糖闻言点头,正准备下马车,返回自己的车厢。
帝师喊住了她:“你我师徒二人在此叙叙旧,我也考矫一下你的功课。”
苏糖闻言只好坐在他对面。
此刻马车已经开始行走。
路上很平坦,却依然有些墩的苏糖屁.股疼。
外面阳光很好,天空之上蓝天白云,时不时飞过几只鸟儿,发出清脆的鸟鸣声。
车厢之内。
帝师缓缓问道:“在你的眼中,宋国是个怎样的国家?”
苏糖认真回答:“书上说我宋国边疆辽阔,耕种国家,虽然不比其他强国军事强大,但也算得上是中等国家,勉强有自保之力。”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
第帝师点点头:“恩,那在你看来我们宋国有什么缺点的?”
苏糖有些不着头脑,她今年到底年幼,绞尽脑汁的想了想:“阶级固化?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我还太小,有些事情终究不太懂,但有一点却有些明白,寒门学子想要出头犹如登天,若是我这样的天才生在民间,大概也不会有现在的名气。”
倘若苏糖真的是一个普通农民生的孩子,就算是没有重男轻女的父母,全家上下愿意供给她读书,她也如现在这般天才。但绝对不可能名声这么响亮。
她现在一步一步走到这个地步,背后离不了苏家推波助澜。
而寒门弟子他们一无权二无钱,就算是考上举人之后,大多也只是一个乡间小官,埋头做实事,他们很有市场。
倘若真的有自己的抱负和理想要实现,朝堂之上不会给他们留下这种发展的空间。
帝师缓缓叹口气:“这件事情每朝每代的帝王都在想尽办法改变这种现象,但是效果微乎其微,你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说起解决的办法,苏糖就一头雾水。
帝师笑道:“你现在年幼,尚且没有进入朝堂之上,你如果未来有一天提出了一个问题,捅出了这个脓包,那你一定要有实力和能力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就犹如最无能的书生,只会空口大话,半点落不到实处,完全没有什么用处。”
苏糖凝眉,认真点了点头。
帝师回答:“关于这个问题朝堂上需要大改革,阶级固化对于这个国家的统治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改革就意味着变动,势头太猛容易被反扑,倘若太过柔和,又不会被人重视,需要刚柔并济,也需要拉开一个口子,让那些门阀世家心甘情愿的吐出这块糕点。”
苏糖道:“他们不会同意的。”
帝师摸了摸胡子,笑道:“那便等阶级固化极致,使国家思想腐朽老化,昏暗的统治导致民不聊生,农民起义,大概就会再次掀起一段风云,国家易主,一片欣欣向荣吧。”
苏糖脸色有些黑,抽了抽嘴角道:“先生,这算什么办法啊。”
帝师摇头大笑,他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这件事情陛下曾经跟我说过,他能做多少就改变多少,只能量力而行,多少年了,历朝历代都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我们只能尽量让我们的国家延长发展,让他们繁荣昌盛安宁的生活,尽力而行,已经是做到了人为的极致吧。”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认真。
话题也逐渐扯远。
苏糖看向地图:“边疆很遥远,马车大概要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我们就这样一直都在马车里吗?”
帝师摆了摆手,掀开外面的车帘,指了指正在农业的百姓:“我们可以做个记录,在离开京城之外的百里距离,百姓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苏糖点了点头,让小喜回到马车上去拿来了笔墨纸砚。
她在砚台里倒进一些干净的水,慢悠悠的磨墨。
然后在纸上写下: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
这一直都是一个理想中的国度,也一直被宋国人引以自豪。
五亩之宅,树之以桑,相当于每一个家里都很富裕,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苏糖把自己看见的写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
帝师夸奖了她一下:“小小年纪,字写得不错。”
苏糖勾了勾唇角,自信的扬起眉眼笑道:“多谢先生夸奖。”
马车悠悠地行驶着,车帘一直是掀开的,师徒二人对外面指指点点,皆是欢颜笑语,对他们宋国的江山似乎极为满意。
直到他们二人走出了京城很远的距离。
马车悠悠的走在民间,乡间的农民,有人在从很远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