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城中瘟疫横行,白公子携母外逃,听街坊四邻的言语,似乎是往南方去了。”
龙泽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红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还有一事,白夫人携子求助时,谢英曾鼓动仆人,言及殿下是将白公子作为修炼炉鼎,言辞间侮辱甚重,恐怕……白公子会心存芥蒂。”
龙泽骤然暴起,扫尽了桌面的果盘瓷盏,碎裂迸溅声响成一片。龙泽面目狰狞,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提蔡远、谢英。”
龙泽满目阴沉地坐在主位上,看着堂下跪着的几人。
蔡远仍是一张忠厚老实的面孔,脸上没什么表情,谢英却是仰头看着龙泽,面色哀怨凄楚。
龙泽把调查搜集的证据往地上一扔,冷声道:“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蔡远垂着头,表情木然:“小的无话可说。”
“蔡远,我母亲曾救过你性命,你发誓会忠于她,我信你用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龙泽厉声喝道。
蔡远一言不发,俯身叩首:“小人为救独子,不得已而为之,事情败露,小人无可辩解,甘愿领罪,任凭少爷处置。只求少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小儿一命。”
龙泽冷眼看着,并不答话,蔡远得不到回复,不知想到了什么,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固执地不肯起身。
倒是一旁的谢英仰着粉白的小脸,含愁带怨地凝望龙泽,眼眸中满是哀怨和柔情,痴痴唤道:“殿下……”
龙泽见他这副样子,又是怒从心头起,一脚踹翻了他,骂道:“狗杀才!我饶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乐遥?!”
这一脚毫不留情,谢英直直飞出去撞到柱子上,胸骨清脆地“咔啦”一声,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饶是如此,谢英还是费力爬到龙泽脚边抱住腿,痴痴喃喃地说道:“殿下,我何处比不上那乐伎之子?论容貌,我不输于他,论出身,我也是正经海民的儿子,他只是个私生子,论修炼,我心甘情愿侍奉殿下,不比那故作清高的狐狸精,妖艳勾引还扭扭捏捏……”
眼见龙泽脸色狰狞铁青就要暴起,这一下定然不见血不收场。红水念及多年的同僚之谊,还是率先呵斥:“放肆!殿下行事自有主张,岂容你置喙!”
红水打个手势,手下两个侍从会意,上前拖走谢英押在堂下跪好。
龙泽看了他一眼,红水忙垂首侍立。
见状,龙泽也没再多说,闭了闭眼稳住理智,再看谢英如泣如诉的模样,心中反感更甚。
末了,龙泽冷冷开口道:“念你跟了我多年,我不伤你性命。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定斩不饶。”
谢英还欲说什么,已经被侍从架住拖下去了,谢英含情带怨,一声声呼唤的“殿下——”柔情百结,沿途下人无不侧目而视,连偷偷打量龙泽的目光都多了不少。
龙泽冷眼一横,周身煞气四溢,顿时满室肃然,再无人敢着眼打量。
蔡远重重叩首:“求少爷救小儿一命!小的愿以命相抵!”
“红水,”龙泽负手而立,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人,“蔡远突发重病于庄中休养,你着人好好看管。”
“是。”红水领命,又唤侍从上来将人带走处置。
蔡远与龙后心腹勾结,再审审可以挖出更多的东西为己所用,想死,没那么容易。
蔡远不住的叩首哀求声抛到脑后,龙泽大步跨出厅堂,红水紧紧跟上:“殿下这是要去哪?”
“接人。”龙泽头也不回。
“殿下!如今与龙后交锋正是紧要关头,庄内下人中就有不少暗探,贸然涉险恐于事不利……”红水急声劝道。
龙泽淡声道:“我有分寸。”
“不如将此事交于属下,属下定然将白公子寻回。”
“他那个脾气,不会跟你回来的。”不知想到了什么,龙泽脸上露出一抹怀念又无奈的笑来。
“殿下三思啊……”
龙泽目光锋锐地看了红水一眼,那一眼让红水遍体生寒,什么话都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他知道,这事是没得商量了。
顿了一顿,红水改口道:“属下愿随殿下同往。”
这回龙泽没说什么,在廊下驻足凝望天边的卷舒的云海,良久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