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的河水不分敌我,瞬间将掉落河面的所有人淹没。
只留下河对岸的敌军指挥官对着空荡荡的河面不停咒骂,捶胸顿足。
他怎么也没想到,华军的指挥官居然能做出这样牺牲自我的举动,害得他不仅没能活捉对方,还白白损失了十几个士兵,简直匪夷所思!
而河对岸的树林里,按训练时的经验,赵德柱领着先行渡河的战士往“洞三”方向跑出两公里之后,逐渐放慢了脚步,等待后面的战友前来汇合。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战士追了过来,赵德柱踮起脚往他们身后张望,却没有看见孟连长和李连长的身影。
“怎么就你们三个?其他人呢?连长他们呢?”
面对赵德柱的三连发问,跟过来的几个战士顿时哭出了声:
“只有我们几个了......其他人都中枪掉进了河里......连长,连长砍断了绳索,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什么?!
战士的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在赵德柱头上炸响,连长......连长牺牲了?!
赵德柱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与不信,脑海中却不断闪现孟久安和他们一起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一起在食堂里抢饭抢菜,一起在篮球场上同场竞技的一幕幕场景,那些共同经历的辛苦时刻和胜利喜悦的记忆,如同一部快速闪回的电影在他脑中回放。
他下意识地摇头,试图否认这个残酷的事实,可下一秒,耳朵里就听到身旁此起彼伏的哭泣声,一阵猝不及防的悲痛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赵德柱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紧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泪水无声地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心中除了悲痛,还夹杂着数不清的愧疚和自责。
如果他留下来,有没有机会能挽救战友们和连长的生命?
“赵德柱——”
孟久安最后的那声呼喊再次在他耳边响起,那坚毅的眼神无比信任地看着他,不,他不能留下来,他要带着连长的命令把尽可能多的战士们活着带出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更不是懦弱的时候,连长和战友们牺牲了宝贵的生命为他们争取了活下去的机会,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赵德柱咬碎了后槽牙,嘴里的血腥味逼迫他集中起精神,粗犷的嗓音大声喝道:
“所有人集合——按连长的指令,继续向“洞三”方向前进!”
不知过去多少时间。
密林深处,一支由伤痕累累的士兵组成的队伍蹒跚前行。
队伍中的士兵们有的拄着树枝做的拐杖,有的相互搀扶,甚至有些是被用树枝做的简易担架抬着的重伤员,他们的脸上满是尘土、汗水和鲜血混合的痕迹,一双双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痛苦,伤口未经彻底包扎,绷带早已黑红不分。
但他们仍旧坚持着,坚定地朝着祖国的方向前进。
带领战士们一路往“洞三”方向奔袭的赵德柱忽然眼前一亮,面前一棵参天古树的树根处赫然出现了熟悉的华军侦察兵记号。
真真假假的记号一个接一个地被发现,他们沿着正确的记号一路寻过去,终于在十公里之外找到了作战指挥部。
那一刻许多战士都哭了,可一直咬牙坚持的赵德柱却似乎在一瞬间茫茫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呆立在当场。
孟连长让他把战士们带回来,他做到了,可......孟连长却和更多的战友留在了那个地方......
指挥部的军营里冲出来一个年轻的军官,见到赵德柱就是眼前一亮,惊喜地拉住他问道:
“赵大哥,我,柏川!你们连长呢?你不知道,你们失去联络这些天,我们都快急死了!还好你们回来了,他人呢?这么快就找首长报告情况去了?”
柏川一边问一边东张西望,他在大本营中负责调度补给物资,哪知此次战况会如此激烈,从第五天开始大本营就接连失去了两个连队的通讯线路,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在界山的深山老林里没有了通讯,就等于没了耳朵和眼睛,生死都只能靠自己。
他这些天担心得连觉都睡不好,只能不断告诉自己孟久安军事能力超群,一定能带领队伍平安回来,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他越等心里越没底,好在今天总算见到了一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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