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
半晌,无力道:“有时候朕在想,这个皇位不妨让出来,又何必自苦。你可知,我已三日未曾合眼,太后病重不说,程琳隔三差五就来禀报,京都有贼寇作乱。今日一早,又收到紧急奏报,南京书院数名书生离奇失踪。既然天下都认为我不配这个皇位,不如……不如能者居之!”
“主子……官家万不可这样想!这些都是敌人的离间之计,如今正是动荡之时,要强韧心志,铁血手腕,才可保国家平安,百姓乐业。”
赵一凡殷切地看着他,眼中不知不觉中一阵温热,整个国家的担子都压在这样一个年轻人身上,是何等的沉重。
他又必须独自去消化冷漠、恐惧、失意、脆弱、悲痛等等的负面情绪,将强大的一面展示出来,这其中的千般滋味鲜有人知。
赵祯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打起精神,拿出帝王的气势吩咐道:“也罢!你回来了,也可为朕分忧。如今局势动荡,朝内之事自有张耆、吕夷简等重臣担着。可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逍遥门也是责无旁贷任重道远。朕允你一诺,事态紧急可自行决断,不必请旨。”
这番话份量太重,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赵一凡忙下跪领命:“是!逍遥门必竭尽全力,为主子分忧!”
公事谈毕,二人闲谈。
赵祯又问起家事,父母的身体如何,赵允熙身体如何,何时诞下麟儿,八王爷最近可好等等,赵一凡都一一作答。
忽又问起林风儿,问起西夏受伤之事,说起她的父亲林天曾上书,请求赐婚。说着,又提了一嘴赵一清,顺带说到了夏竦。
赵一凡冷汗频出,小心应对。
这风云会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
一时陈秋叶为太后诊完脉回来复命。
赵祯询问起太后的病情,陈秋叶也不言语,抬手用食指在空中一横一竖画了一个十字。
二人四目相对,都不知何意。
不得已,陈秋叶只得来到书桌旁,倒了点水,以手蘸水,写道:“十日”。
“你可当真?!”赵一凡吃惊道。
陈秋叶无比坚定地看向赵祯,沉静道:“望官家早作准备为是。”
之前太医回禀,太后病重,缠绵病榻不过三个月。这与十日相比差距过大,确实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赵祯的头顿感一阵晕眩,难以支撑,踉跄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赵一凡和陈秋叶忙上前搀扶,心提到了嗓子眼,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待平复些,陈秋叶细细查看官家的面色,提议为其诊脉。孰料竟大惊失色!
原来官家自幼便有隐疾,偶尔会犯头晕的毛病。尤其是在精神受到重压刺激之时,病症会被引发出来。
陈秋叶斟酌开了处方,和赵一凡一同退下。
……
出宫之时,微雨蒙蒙。
街道之上尚有残花片片。
二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释放着心中的压抑。淡雅的芬芳在胸腔之内来回窜动,冲刷着一身的疲惫。
陈秋叶背着手,脚步随意,轻飘飘道:“凡兄,那位一定不会信我,待一切发生,我那个药方怕是也找不见了。”
别说官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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