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苏倾尘和晓翠自中午就开始饿着肚子。
“小姐,今儿可是除夕夜,好不容易盼来王爷的人,请您去赴宴。要是换做别人,巴不得穿得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您却偏偏穿上这件破旧的衣裳。您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晓翠,你傻啊。这王府后厨一直不给我们送吃的,你觉得我们俩此刻不该是很惨才对吗?”
“小姐,您是说楚侧妃可能会跟上次一样……”
“今儿宴会,你觉得那女人能消停下来,她不会趁此机会找点事儿?”
话音刚落,院门再次被敲响了。
“走吧,该来的总是会来。”
“小姐,您这次可千万不要再顶撞了王爷,就算我求求您,咱就多跟王爷说几句软话,好不好?”
“我这算是已经很好的了,好吗?”
“奴婢知道,小姐遭遇那些糟烂事,心里委屈。奴婢都明白,可是小姐,就算奴婢求求您。”
“好啦,我知道啦,你家小姐我也不是傻子,吃过那么多次亏,还能不长一点记性?拿鸡蛋去碰石头,不是明智之举!”
听到她这样说,就连跟在身后的轩辕澈都轻轻地松了口气。
珣王府真的很大,尤其是慕容珣所住的院子,跟自己的那个小茅草顶棚,泥墙皮砌成的房子比起来,简直就是奢华无比。
只见大厅正中主位上正端坐着一位风华正茂、姿色绝美的女子。
她身着桃红色锦衣华服,头戴鸾鸟金玉冠,手执一把镶着金丝线的折扇,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妩媚妖娆。
这人把自己打扮得跟一只花孔雀似的,不是寻王府的侧妃楚暮云又会是哪个?
再向大厅两边看去,各设座位十六席,除了最后左侧这个席位还空着,其他座位上都已经坐上了人。
众人看见苏倾尘进来,没有人意外、更没有人对自己这个顶着正妃名头的人施礼。
看来自己在这珣王府的分量,比这厅中的空气还要轻。
轩辕澈对着末尾的一个空位,说了一个请字,然后自己就移步站到一边。
苏倾尘整理了一下情绪,任哪里不是坐呢。
本就是一场戏,自己若要因为坐在哪个位置就生气,岂不是白长这么大了?
不一会儿,就见一人举着步子,从厅后内间走了出来。
他一身玄色暗绣蟒袍,腰间系着一条深色玉带,玉带上还挂着一只墨绿色的玉佩,宽肩窄腰,腿长背拔。
一双极深邃的眼眸、剑眉英挺、高高的鼻梁,俊朗不凡。
“参见王爷!”
慕容珣负手而立,扫视一眼刚刚因他出现而主动站起来又俯身行礼的众人。
苏倾尘见慕容珣眼光流转扫视一圈,未见半丝病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自从知道了他打自己那一掌,很可能是因为他生病的缘故,自己好像也不那么恨他了。
可是,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如开了闸的洪流,一股脑的涌入脑海。
她不记得他与她有何仇怨。
可是在他们大婚当夜,他把她扔在婚房,连盖头都没揭,就进宫请旨出征。
两年后得胜归朝,在庆功宴上,她也正是因为喝了他亲手递给自己的一杯酒,才失去了意识。
等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被人指指点点。
接着他就让皇上赐婚另娶。
是他,让自己活成了满京城最大的笑话。
如果他打自己落入冰湖,是因为自己冲撞了他,引得他发病控制不住情绪而致。
那么他,设计陷害自己丢了清白名誉,这等狠心绝情,又该如何算。
苏倾尘紧握双拳,指甲已经嵌入肉里,自己却浑然不知。
“小姐,快行礼啊!”跪下的晓翠拉着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