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眼泪愈渐凶猛,裴冽知道她魇住了。
“顾夫人?”
濒临灭顶的绝望,几欲窒息的痛苦。
她大口喘着粗气仍然不能抵御那抹寒入骨髓的悲凉。
顾朝颜沉浸在梦魇中,双手下意识抚上小腹,紧紧攥着衣襟,身体开始颤抖……
“顾朝颜!”裴冽突然握住她双肩,大喝一声。
梦魇散尽,她茫然看着眼前男人,骤然清醒。
“裴大人……我们要上路了吗?”眼泪还挂在睫毛上,顾朝颜深深吸了一口气,仿若没事人一样正准备起身,发现双肩仍被裴冽握在掌间,十分用力。
她看过去,疑惑不解。
裴冽紧了紧唇,漆黑眼睛里同样带着探寻的目光。
“裴大人?”
裴冽压下情绪,将旁边早就备好的干粮跟水递过去,“吃完上路。”
顾朝颜咬了两口干粮,见不远处树上结着红彤彤的野果子,一时好奇走过去。
果子拳头大小,坚实饱满,红艳欲滴。
她伸手摘下一个。
“别吃!”
嘶—
见顾朝颜酸的五官变形,牵马过来的裴冽递给她一个瓷瓶。
“什么?”
“毒药。”
裴冽去河边饮马,顾朝颜打开瓷瓶,闭起一只眼睛朝里看,小杏干?
她倒出来一颗,真是。
尝尝。
甜香不腻!
刚好缓解嘴里酸涩的味道。
“裴大人,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
裴冽走过来时她将瓷瓶拧好递还回去,小心翼翼,“我吃了一颗,大人不会介意吧?”
“过来。”
顾朝颜握
着瓷瓶绕到马前,有了此前经历,她认命了。
说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他妈被人追杀的时候谁还管得了这个!
马背上,顾朝颜见裴冽没有收回小杏干的意思索性塞到自己袖兜里,“大人想吃的时候告诉我。”
“我不吃。”
裴冽将人裹在胸前,双手从她腰支环过去勒紧马缰,“坐稳。”
“哦……”
顾朝颜坐稳了,然而马匹却没似昨日那般风驰电掣的跑起来,悠悠荡荡。
“那个果子,你不认得?”头顶飘来声音。
“什么果子?”
她想起来了,“那个酸溜溜的果子?看着可不酸。”
“顾朝颜。”
“嗯?”
她不是第一次被裴冽直呼大名,但没有由头直呼其名这事儿她就很怕,然而等了很久,裴冽都没有再吭声。
她也不敢问,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好在她也不是怕尴尬的人,莫说直呼其名,就裴冽这会儿骂她几句她都能笑脸相对。
她可太清楚那些杀手冲谁来的了。
该死的楚依依。
阴魂不散!
马匹仍然在磨磨唧唧,踢踏前行。
裴冽瞄了眼怀里女人,双手忽的拽停马匹。
气氛,尴尬到极点。
他生气了。
那果子他这辈子只吃过一次,便是逃亡路上顾朝颜摘给他的,酸的要死,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十几年不见,他只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顾朝颜,你眼瞎!
这会儿被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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