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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浩浩荡荡地自远处走来,路过他们一行人时会停下行礼,虞宛矜紧张的抓住了衣角,忍住不让自己热泪盈眶。
他在人群中最为显眼,一身铠甲,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漠然,似乎什么人都走不到他心坎里,而杀人最是不留情。
这应当夹杂着太多感想,但她脑中一片空白,在真正见到他时,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喻晟一眼就看到了虞宛矜,但目光也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挪开。
仅仅一眼,便足以挂怀。
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虞宛矜更是不知道,她写的那封信会被他随时带在身上。
皇上并未对他们说什么,该有的警戒在朝中已经说够了,今日前来无非是为他们送别。
“出征!”
随着一道声音,大军便有序地离开宫里,不多时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虞宛矜回到家里,坐在庭院简单的整理了一番思绪,想到自己整颗心不能跟着喻晟飞走,即便再挂念她也不好因此而碍着了自己的事。
她要来了虞府藏书馆的钥匙,开始学习群书,她前世为了贺峻读过许多的书,但是自己深深知道,那些都是不够的,如果真的想要辅佐一个人,务必要认真学习这书中的一切。
虞渊明深切地关注女儿的一切行为,只晓她最近整日泡在书馆中,便不由得询问她缘由。
熟料虞宛矜面对父亲的询问,只是乖乖一笑,并未回答他具体原因,反而话锋一转,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对了父亲,女儿最近有一个新爱好,想要学习武功,以免能够保护自己,父亲请人教我武功可好?”
虞渊明闻言,也只是惊诧了一瞬,但是最后便想到也许这是女儿在鄞州路上所学习到的知识,便充满笑意的将府中中能够教人武功的老师,通通塞到了虞宛矜的院中,并且严厉吩咐“务必要把小姐教好,按照他所想要的东西进行教学”。
这一消息对于阖府中无疑是爆炸性的,不出半日,上上下下大家都知道了大小姐要练武。
“虞宛矜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还要学习东西,我以为像她这样的白痴,整日只会混吃等死呢。”
虞娅惜整个人酸溜溜的,心中像堵了什么石头。
“我也瞧她是不正常,哪有女儿家想要练武的,莫不是做了什么心虚事,生怕有人要暗算她呢。”
姨娘重重地将口中的瓜子皮吐出来,恨不能喷到虞宛矜脸上好揭穿她这惺惺作态的伪善面目,虞娅惜以为虞宛矜疯了,两人竞相辱骂着她不对劲。
怎么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性格到做事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而虞渊明却不想这么多,女儿好不容易想要改变,他自然开心的不得了,对女儿有求必应,她说要读书,便请整个城中最好的夫子来上门教她。
只要她想要的,恨不得是天上的星星也给她摘下来。
虞宛矜并非嘴上说说,学习也刻苦,对夫子所教的内容一点就通。
同时每日也早起练武,不过虞娅惜却没她那么勤奋了,每到早上便是她的噩梦。
虞宛矜的舞剑声吵的虞娅惜哀怨不已,一到清晨便捂起耳朵从床上坐起来,辱骂抱怨道,“虞宛矜大早上抽什么风,她自己不睡觉便不让别人睡觉了吗?”
可怜即便她心中有一千个不满,也没能改变虞宛矜的所作所为,气的姨娘咬牙切齿,想为女儿讨一个公平,但是想到虞渊明整日顺着她来,便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得面上带着笑意前去试探性她。
徐氏一步一顿地来到了虞宛矜的院子,只见她一身素衣,头发紧紧的挽着,手中拿着剑正练习挽剑花,像极了话本子中描绘的女侠。
徐氏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凑到了她面前关切地询问道,“我说矜儿最近是怎么了?姨娘在这院子里一大早上便能听到你舞剑的声音,真是勤快呢,我还听下人说你最近爱上了读书?不知道矜儿都读些什么书?”
徐氏掩着帕子,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让人看了很难不信她。
但虞宛矜深知她这弦外之音,只是笑笑,将剑复又拿到了她面前,低声开口,'“姨娘,我这最近正学练剑,技术不太好,还是离我远些,不然一个误伤毁了容可就担待不起了。”
徐氏观察到她眼神中的阴郁,被她唬的不敢再开口了,眼睛下意识地瞪大,又装模作样地在这看了一会儿,见她愈发不理睬自己,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挑了个下早朝的时间又去问老爷。
“老爷,你说最近矜姐儿是不是中邪了?哪有幼年时不学习,如今到了快嫁人的年纪又是读书又是习武的,女孩子家家挥刀舞棒的可怎么好……”
徐氏咂舌,里里外外将虞宛矜贬低的不如人。
虞渊明听得心里烦,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全力支持,她这般说的,倒像是在打自己的脸,遂冷哼回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倒是惜姐儿被你惯的不像话,倘若你好好管教她,像矜姐儿这般就万事大吉了。”
话落,虞渊明便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姨娘不服气,冷着脸子回到院子里,见虞娅惜无所事事地摆弄着绣花针,想到虞渊明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惜姐儿你整日做这些有什么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