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才人圣眷正浓,时时都伴皇上身侧,哪是咱们想见就能见到的?”那女子面容恬美,声若娇莺,说话却颇有些阴阳怪气。
吴选侍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沈如烟。
沈如烟惊讶开口:“这位是?”
那女子瞬间涨红了脸,颇有些不甘地开口:“嫔妾选侍孙氏,与才人是同届秀女。”
“原来孙选侍,瞧我这记性。”沈如烟恍然大悟,“我这双眼睛,素来只记好看的,未曾想竟忽略了孙选侍。”这个她还真记得,初次侍寝被接走那次,眼里嫉妒满的要溢出来那个嘛。
孙选侍面色僵硬一瞬,复又微笑道:“原是嫔妾无盐,入不了才人的眼,是嫔妾的不是。”
倒是能屈能伸。
沈如烟有些惊讶,自她得宠以来,后宫安静的不像话,谁敢信她到现在连宫斗的影子都没沾上边?
直到现在,竟只有一个孙选侍主动送上门!
只是还没等她接话,就听孙选侍又挑衅开口:“只是花无百日好,再美也有凋零的时候,叫人叹惜却莫可奈何,才人说是不是?”
“你说的极是。”沈如烟赞同点头,“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自是广结善缘,宽以待人。”许是见她态度挺好,孙选侍不假思索地接话,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花好歹有花期,人却不知能得意猖狂几时呢。”
“花儿美艳,尚有盛开得意之时,若换了杂草,却是连冒头的机会都没有的。”
她话落,孙选侍脸色一变:“才人盛宠不假,可如今的后宫,还远不到才人只手遮天的地步。”话虽如此,心下却有些后悔方才因为私心作祟贸然刺沈如烟了,她连皇上面都没见到,就这么折了算什么?
“你在说什么?”沈如烟惊讶地看着她,“后宫有皇后娘娘管辖,更有贵妃协理,哪里轮得到我插手?”
只手遮天?
自我感觉再良好她也不敢这么做梦啊,她一个小才人,她算什么东西?
呸!她才不是……
——算了!!!
似是没想到沈如烟是个打直球的,孙选侍明显噎了一下,瞪大眼睛问:“你敢说你方才之言不是威胁?”
沈如烟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威胁你啊,我只是诅咒你。”
她只想争宠,不想害人。
害人多费脑子呢,孙选侍这种说话带刺的小儿科压根儿伤不到她,诅咒一下不能更多了。
闻言孙选侍脸色红了又青,好看得很,沈如烟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吴选侍尴尬地咳了声:“沈姐姐快人快语,咱们素来晓得,孙选侍该是未习惯。”两个称呼,亲疏立显。
孙选侍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她,似是不懂为什么一起玩的小伙伴不但不帮她说话,反而倒向对手。
吴选侍面色不变,她早便向沈如烟示过好,自她得宠后又投过诚,沈如烟虽没应,她却是个识时务的,在外从不攀扯,遇着事却立场分明。
孙选侍不愧是个能干大事的,咬了咬牙,便压下情绪,正了面色,微微福身:“方才是嫔妾冒犯,才人勿怪。”一时低头又如何,且等她得了宠的,再美的脸也总有看腻的一日,沈如烟得意不过几时!
沈如烟没应声,当她没看到这女人眼底的不忿呢。
有能耐正面刚,别怂啊。
“嫔妾只是一时失言,才人是不肯原谅嫔妾吗?”这时,孙选侍忽然盈盈娇声开口,细听下好似有低泣之态,惹人怜惜。
沈如烟心里一动,微微偏头,果然余光里一抹紫色衣摆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