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尽是什么感觉?温度一点一点消失,比起身体,胸膛中的那颗心却更加冰冷。
肉被一口一口咬下来,起初很疼很疼,等血流干了,似乎又不那么疼了。
原来疼到了一定境界,就麻木了,剩下的就只有一片冰凉以及滑腻腻的黏稠,那是血的感觉。
原本疯癫的穗禾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骤然清醒了,两眼只能望见无尽的黑暗,耳畔是那两个傻子肆意的嬉笑,而她的心内却无比的平静。
终于要结束了吗?
也好!
她争强好胜了一生,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她把一人放在心间一生,倾其所有,临了了却从未有人把她放在心上。
求而不得,抢而不得,最后竟然像跳梁小丑一般被人赶了出来,受尽他人嘲笑。
可笑……可笑她是天地间唯一一只白孔雀,生时洁白纯净,死时却满身泥泞,血污遍地。
若有来生,她只愿一生无情,无爱,不追,不求。从此不会相思,便再也不会害相思。
翼缈州四处寂静,白纱伴着风飘起,隐隐约约传来阵阵的呜咽。
今日是鸟族族长与族长夫人遗体从忘川战场归来的日子,有人悲痛之下,难免哭出声。
就在停棺的侧殿,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躺在床上,细嫩的小脸惨白,一滴滴泪水从她的眼角处滑落,混合着面颊是的冷汗,没入鬓角的墨发间。
“爹爹……娘亲……”
穗禾猛的从床上坐起,还未搞清楚状况,身旁便多了一个人。
“公主……公主你可算醒了……”梳着丫髻的女孩扑跪在床前,两眼泪汪汪的看着穗禾。
朦胧的记忆开始复苏,穗禾盯着眼前人有些不可置信,“雀灵?”
这不是雀灵小时候的样子吗,难道自己还没死,被人救了?
正想进一步询问,猛然间的心悸让穗禾闷哼一声捂上心口,眼中的泪水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其他什么,不停的往下流。
吓得一旁的雀灵也哭出声,“公主,你怎么了,奴这就去找鸟医。”
说完便急匆匆的跑出去。
穗禾疼的蜷缩起身子,等心悸渐渐平息,她的身子却越发蜷缩在一起。
不知这天道是厚待她还是在惩罚她,她回来了,重新回到还未上天界的时候,可却又要经历一次丧父丧母之痛,又要经历一次天界的尔虞我诈。
穗禾只觉得浑身发冷,满心满眼沉浸在这前世今生浓浓的悲伤中,竟不知隐雀是什么时候来的。
待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翼渺州的阳光总是比其他地方热情,让曾在魔界待久了的穗禾一时有些不适应,抬手想为自己遮挡过于强烈的光线。
这抬起手来才发现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玄色的衣袍,这绝对不是她身上或者寝殿内的衣料。
穗禾一时之间有些呆愣,耳旁却响起一声冷硬又威严的声音,“公主可是清醒了?”
穗禾寻着声音,顺着衣袍看去,才发现自己床边坐着个大活人,还是前世与自己不对付的长老隐雀。
还不等穗禾反应,隐雀常年板着的脸别扭的勾起一丝幅度,被拽着袖口的手顺势轻轻拍了拍穗禾的脑袋,“公主切莫伤心过度,族长和夫人还等着你送最后一程。”
穗禾还没理清思绪的脑子被隐雀这一拍,更乱了。
隐雀这是算摸她头吗?
还有,她刚刚好像看见他笑了?
眼前的隐雀是别人冒充的?
要知道在前世的上万年里,这老头连正眼都没看过她,最后还抢了她的族长之位。
而隐雀被穗禾一双哭久了红彤彤的眼睛看得有些手足无措,轻咳一声将袖子从穗禾手中抽出来,“公主几日未进食了,我去让她们端上来。”
说完便走出了殿门。
目送隐雀离开的穗禾不知道,就在她昨晚六神无主的时候,她一边紧抓着前来探视的隐雀不放手,一边默默地哭泣。
隐雀原本还在担忧族长逝世,天后天帝会借故进一步掌控鸟族,可在看见穗禾如此孤弱无助的样子,冷硬的心却不由软化了一点,却更加忧心鸟族的未来。
毕竟还是个不满千岁的孩子,哪怕是血脉纯净,又怎么敌得过天界那群伪君子呢。
可若没有这么一个血脉纯净的在,旁的支系没有正统的约束,天帝怕是更好扶持易掌控的人来,那样鸟族只会更乱。
待隐雀走后,穗禾老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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