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君玉只是笑了笑,却未做解释:“我们找找看吧,也许,是我猜错了!”
三人循着草木上留下的痕迹找去,很快,就在一处蒺藜丛里发现了一块染血的白色布料。
朝华取来布料,打开看了看,顿时变了脸色。
“小姐,您看!”
君玉伸手接过来,那是块巴掌大小的碎布块,三寸宽,半尺长,上面有两个潦草的血字和一个火焰符号。那两个字的字形尚可以辨得出,正是“救我”二字。这两个字的旁边,用线条勾着一个火焰标记。
君玉问:“在修真界,这个标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朝华和朝颜同时摇头,表示不知道。
朝华道:“从布料边缘上看,这块布料应该是临时从衣服上扯下来的。那样的话,挣扎中,也有可能将血迹蹭到布料上,形成这么一个符号。”
君玉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可能。可是,若不是意外呢?这个符号又该代表着什么呢?”
朝颜忽然问:“啊,对了,小姐,您怎么知道三爷可能留下这块布啊?”
君玉将布料收进储物袋,驱动轮椅向着玉园飞去,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好奇,这个楚长安是真疯还是假疯。若他是装疯,说不定就会借着这一次出来的机会,想方设法求救。”
朝颜跟了上去,嘟着嘴道:“小姐,您想得真多。”
朝华瞪了她一眼,嗔道:“你这丫头,还是凡事都用点儿脑子吧!”
君玉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们可还记得,三爷说过的话?他说,魔女,魔女,为什么是魔女呢?!”
三人进了玉园。此时,太阳刚刚从云层里探出头来,东方的天际彩霞堆叠,绮丽无边。
玉园的早晨也是极美的。风将金盏花清泠泠的香味送到鼻端,整个人的心神都放松了几分。
然君玉的目光落在窗前的花圃上时,忽地凝住了。
“小姐,怎么了?”朝华问。
花圃里移来的新品种都极好养活,这才移来没几天,有好些花就已经开放。其中,属金盏花开得最盛。
君玉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花圃有些不一样了?”
朝颜仔细看了看,道:“有些花开了,有些花落了,当然不一样了!”
“不对!”君玉摇了摇头,她对木灵力最敏感,能敏锐地感受到,这些花状态不是很好,“你们看,雪芙蓉和锦葵花一属冰一属火,不能挨得太近。可是现在,这两朵花居然靠在了一起。”
“可不是!”朝华走进花圃,翻了翻花下的泥土,讶然道:“小姐,这里的土好像被人动过了!”
君玉也离花圃近了些,只见花下的泥土平整干净地有些过分,上面只盖着少许落花或者落叶,这些花瓣和叶子都还很完整,明显都是新落下来的。
君玉对朝华和朝颜道:“才刚过卯时,我们挖开看看!”
朝华和朝颜立即行动起来,各自寻了把药锄,选了个花草稀少的地方下锄。
当挖到底下两尺之处时,锄头闷响一声,朝华和朝颜对视一眼,两人合力,将坑挖的宽大了些,使得她们能看清锄头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当看清了那“东西”时,朝颜惊呼了一声,手里的药锄险些砸到了自己的脚。
君玉也看到了,那赫然是一张脸。脸庞只有幼童大小,但脸上的皱纹却恍如行将就木的老妪。她大睁着眼睛,微微放大的瞳孔犹自诉说着自己的惊恐和憎恨。
君玉定了定神,不敢置信道:“她似乎是……楚凤仪!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变成了这种模样?”
朝颜问:“小姐,楚凤仪是谁?”
“是朝阳堂里的一个小姑娘,今年才五岁,土木双灵根,是我们这一波人之中资质相当出色的一个。”
朝华白着脸捂住了嘴:“小姐,看来,是有人故意把人埋在了这里,栽赃嫁祸,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君玉也觉得身上发寒,想了想道:“这事儿不能瞒着,能把一个小姑娘变成这种模样,凶手定然是修炼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邪功。此事暂时不能惊动大夫人,朝华,邪修的事情,应该归天音阁的执法堂管束。你带着我的身份玉牌,去天音阁,将这里的事情通知执法堂。”
朝华立即反应过来,小姐这是怕楚府里有人陷害栽赃,罗织罪名,干脆把事情闹大,借着天音阁执法堂的手,保住自己的清白。
朝华带着君玉的身份玉牌离开了玉园,偌大的园子里,只剩朝颜和君玉二人面面相觑。
朝颜犹自害怕,颤抖了一下,看向君玉:“小姐,现在咱们怎么办?”
君玉抿了抿唇,道:“等吧!现在是卯时初,朝阳堂辰时开始上课,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后,才会有人发现楚凤仪不见了,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应该足够朝华带着执法堂的人回来了。”
朝华带着君玉的身份玉牌出了府,直接去了最近的一家丹药铺。这家铺子是天音阁的产业,铺子的主人是个筑基期修士,姓林,资质普普通通,眼看着结丹无望,想享享清福,就领了这么个打理店铺的差事,带着妻儿住在店里。
林姓修士见朝华走进来,招呼道:“小姑娘,这么早过来,需要什么丹药啊?”
朝华见四下无人,将十块中品灵石递过来道:“前辈,晚辈有要事要求见执法堂弟子,您能不能帮个忙?”
林姓修士皱了皱眉:“执法堂的弟子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朝华陪着个笑脸道:“晚辈明白,只是事关重大,还请您援手,这些灵石,算是晚辈些许心意。”
林姓看了看灵石,露出了一个笑脸,正要接过来,忽听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你要见执法堂的弟子?”
朝华下吓了一跳,忙转身看向来人。
迎面而来的是个青年男修,朝华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低下头去,她虽然看不出来人的修为,方才的一瞥,更是连此人的眉目都没有看清楚,但单就这份卓然气势,就知道对方的修为定然不弱。
高阶修士,即便是不放出威压,自身的气质也依旧慑人。
林姓修士见了来人,忙躬身行礼:“弟子见过……”
来人摆了摆手,林姓修士乖觉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对朝华道:“这位就是执法堂的前辈,你要说什么,还不赶紧说!”
朝华为难地抬了抬头,来人的一身玄色道袍映入眼帘。
就听来人道:“你是楚府的人?”
朝华应道:“是。”
来人看了林姓修士一眼,道:“林店主,可否借我们个地方说话?”
林姓修士忙退到一边,让出路来,恭敬道:“后院地方大,前辈与姑娘请!”
君玉和朝颜在玉园静静等候,只觉此时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朝阳散不尽晓寒,君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忍不住想起了这个小姑娘往日的模样。
究竟是什么人,做下了这等事呢?尸体出现在玉园,并不能确定君玉就是凶手。这不是个高明的布局,不像是云千蝶的手笔。
她和楚府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来往,也几乎没有利害冲突。这一局棋,出手的人究竟是谁呢?
她正想得入神,忽然,眼前一袭黑影闪过。君玉警觉地抬起头,就见一个玄衣人提着朝华出现在了玉园。
这正是:
无端窥得东窗事,谨慎犹自惹风波。
福祸相依谁能卜,迷局雾府深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