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问到一半,自己先反应过来了。
再这么说,她和陆书琇只姑嫂,不亲姐妹,甚至她都不她嫡亲嫂子。如果母子平安,那自然再不过。但万一,陆书琇没能熬过去,陆则和陆二爷在,一个亲爹,一个血缘兄长,错处轮不到她来扛。
陆则消息灵通,她前脚走,后脚他肯定就知道了什么事。但他不知道陆二爷去,或者说,哪怕陆二爷去了,他要亲自去,他要给她底气。
可能在一起久了,时候,都不用言语,彼此都能猜到对方几分心意了。
这般回护之意,令江晚芙心里涌过一片暖流,她不再问那些多余话,只握住陆则左手,轻轻靠在他肩,闭上眼,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到了周之后那一场硬仗。
周离得不算远,马车一停下,江晚芙很快睁眼,她依偎地将埋进陆则胸前。
陆则微微低,以为她害怕,抬手揉了揉怀里人长发,声音波澜不惊,却给人一种很安心感觉,“我在面等你。”
江晚芙在他怀里点点,小小地“嗯”了一声,微微抬起,主动亲了亲陆则下巴,不等惠娘催促,松开手,迈着步子,面色镇定,下了马车。
“嘭嘭——嘭嘭——”
惠娘上前急急叩门,门房开了门,先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等惠娘自保门后,则赶忙请她入内。
进了门,没走几步,周夫人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了,她迟疑看了江晚芙一瞬,迎上前,“卫子夫人……”
江晚芙站定,看向她,面上没什么笑意,她性子和善,素里总笑吟吟,陆则私下常说,她生了一张脾气脸,若孩子,定不怕她,但其实,她若真拿气势来,还很能唬人,至少周夫人就被唬住了。
江晚芙没沉默太久,很快开了口,单刀直入,道,“深夜登门,实在很不意思。不过府中长辈得知阿琇发动,实在夜不能寐,我与阿琇虽名为姑嫂,实则情同姐妹,这般冒昧登门,还请夫人见谅。”
周夫人讷讷,自不敢说什么。
她心里当然不舒服,进了周门,那就周人,卫国公府再厉害,不该手伸这么长。但这卫子夫人一开口,先把陆长辈搬了来,德高望陆老夫人、兵在握卫国公、在朝为官陆二爷……还那位简在帝心卫子,不满三十就入主刑部,吓把她吓得脑子清醒了。
江晚芙缓和语气,开口细问,“还未来得及问,阿琇情况如何?”
周夫人忙回了句,“听接生婆子说,怕还要一儿功夫,要不然,先去正厅坐一坐?”
江晚芙摇,说口话却很“体贴”,“不必了,冒昧登门,本来就我不。阿琇常和我说,夫人待她极,亲如母女,这样时候,我怎能让夫人抛下阿琇,来招待我?还直接去阿琇院子,免得您心中惦记。”
这话说得太漂亮,丁点儿错都挑不,周夫人发现了,面前人虽年轻,却不个糊弄,不再白费功夫,勉强着点了,“,我喝不下去茶,那就过去吧。”
二人不再说什么,一行人朝陆书琇院子去,刚踏进去,就听见妇人凄惨叫声,庭院中灯火通明,深夜更深露,还几分冷清,妇人凄厉叫声,在夜色里,显得极为骇人。
江晚芙没分娩过,没见过这样场景,当年母亲生弟弟时候,她被嬷嬷抱去祖母院子里,无忧无虑玩了一,等回母亲身边后,就发现,屋里多了个小猴子似小婴孩。
但眼下,她只在听到一瞬间,轻轻握住了拳,面上很快从容镇定,让一旁周夫人,不敢小看她。
产房在内间,仆妇进送热水,江晚芙进了间,坐下后发现,除了伺候仆妇婆子,这屋里能做主,就周夫人一个。至于陆书琇夫君,则压根没瞧见人影。
虽知道,时人常言产房污秽,女子分娩,为不吉,不说高门大户,就平民百姓里,妻子生产,丈夫不在中陪同,多同为女子婆母和妯娌陪着。但妻子为你生儿育女时候,身为丈夫人,却避得远远,怎么都让人几分唏嘘。
江晚芙没说什么,看了眼内间,起身,朝着内间里扬声道,“阿琇,二嫂来看你了,你别怕,祖母、二叔、二婶,都在里等你消息。”
内间本来些孱弱下来声音,停了一瞬,下一秒,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