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家书也没那么快寄到。
急也无用。
又过了两三日,这一日,江晚芙照旧去了福安堂。
等请过安,陆老夫人却没叫她们出去玩,而是道,“自打阿瑜她大姐出嫁,府里还没怎的热闹过。花房今早来人说,今年的墨菊和十丈垂帘都开得极好,不如在府里办一场赏花宴。这宴呢,就由你们表姐妹来操持,只当练手了,如何?”
江晚芙听罢,倒没觉得为难。从前祖母在世时,偶尔要办什么宴,也一应都是她操持的。
倒是陆书瑜,听罢立刻有些紧张了,待看了眼身旁的江晚芙,见她只微微笑着,又看祖母鼓励的神情,到底是鼓起勇气,点头答应下来。
陆老夫人满意颔首,道,“你们大胆去操持,办得好或不好,祖母担着,出不了事。”
江晚芙同陆书瑜应下。
陆书瑜大约是第一回被委以重任,心里揣着件大事,等陆老夫人一发话,便立即拉着江晚芙去了她屋里,说要商量赏花宴的事情。
江晚芙自然应下,朝陆老夫人福了福身,便不紧不慢跟着陆书瑜走了。
见表姐妹两个走远了,陆老夫人放下茶盏,朝身旁嬷嬷招手,低声道,“去,拟个名单,将各府适龄的贵女都添上。”
那嬷嬷这才明白过来,老夫人提这赏花宴,是为了给府里的郎君选妇,忙屈膝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陆老夫人点点头,道,“去吧。”
却说江晚芙被陆书瑜拉着,小姑娘第一回操持宴会,紧张得厉害,又怕给府里丢人,便十分上心,连一份膳单,都要核对好几遍。
江晚芙体谅她,又有耐心,倒也不怕累,陪着她一起折腾。她是有经验的,做事有条不紊,细致又耐心,且她又不藏私,肯教导陆书瑜。
用了约莫四五日的样子,赏花宴的章程,基本便定下来了。
等请帖一发出去,紧绷了数日的陆书瑜,终于放下了心,看外面的天色都要黑了,忙不好意思朝江晚芙道,“表姐,这么、晚了,你快些、回去吧。”
说着,叫下人去取灯笼了,还要亲自送江晚芙回绿锦堂。
江晚芙自然不要她送,轻轻摇头,温声道,“不要送了,绿锦堂又不远。今日累了一天了,你也好好歇一歇。”
陆书瑜耳根子软,很听劝,闻言就乖乖点头应下。
江晚芙带着纤云出了福安堂,沿着曲廊往绿锦堂去,走了还不到一会儿,风便刮得极大了。庭中的梧桐被吹得直晃,梧桐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纤云看了一眼,发愁道,“娘子,咱们快些走吧。这天看着,只怕是要下雨。”
话刚说完,江晚芙还没来得及应,雷声一响,雨噼里啪啦就落下来了。雨势很急,也很大,来得气势汹汹的,两人就被那么困在了曲廊上。
纤云忙道,“娘子,咱们离福安堂不远,奴婢去借把伞吧。”
说罢,便准备冲出雨幕,江晚芙赶忙一把将人拉住,轻声道,“别去,等一等便是。你这会儿出去,浑身上下都要湿透,得了风寒怎么办?我看这雨来得及,未必下得了多久。”
纤云闻言,心中感动,又看了一眼雨幕,心里期盼着雨快些停。
可惜老天爷大约是没听到纤云的祈祷,雨非但没停,也不见小,细细密密的,被风吹得直往曲廊里斜落进来。
陆则从照壁外进门,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主仆俩在曲廊下躲雨,雨被风吹得朝里刮,大约是很冷,江晚芙那张白皙细腻的脸,此时显得有些惨白。虽隔得远,陆则却仿佛看到了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可怜得像只被风卷走了巢的鸟。
他脚步一顿,朝那边大步迈过去,替他撑伞的常宁赶忙跟上。
进了曲廊,常宁收起伞,此时江晚芙主仆俩也发现了有人来了,回头来一看,见是陆则。
他大约是刚从刑部回来,一身红色官袍,腰间系着檀香带,挂着副孤雁衔芦的白玉坠儿,官帽未摘,眉目如画,不言不语,也自带一股贵气。
刑部这么忙么?二表哥这么迟才回来。
江晚芙胡乱想了一通,回过神来,忙福了福身,张口唤他,“二表哥。”
陆则“嗯”了声,看了眼常宁,不用他吩咐,常宁就捧着伞过来了,递给纤云。
没有吩咐,纤云自不敢收,倒是常宁乐呵呵道了句,“纤云姑娘收下吧。”说完,硬是朝纤云手里一塞。
江晚芙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陆则,见他垂着眼,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没看她,鼓起勇气道,“二表哥,雨这样大,伞还是你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