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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张元为首的阁臣一?行, 来到勤政殿外,长长的宫道四周,站满了身着甲胄的士兵、□□手, 举着的火把,将夜色驱散。本该守卫宫闱的禁军侍卫, 全都?不见踪迹,不知已经被?处置了, 还是如何。
阁臣们脸色苍白,彼此竟没有一?句言语。
勤政殿是陛下的寝宫,是宫中?守备最森严的地方,连这?地方都?已经被?控制住, 那?整个皇宫,都?已经尽在那?反贼手中?……如今把他们压来勤政殿外,还能如何,无外乎是威逼他们臣服, 倘若不肯称臣, 便是一?个死字,血染青砖, 命丧九泉。
陆则站在屋檐下, 一?身染血的盔甲,他神情淡然?地看着走进?来的阁臣, 看到他们看清他后, 面上压抑不住的愤怒, 还有隐隐的畏惧。
一?个阁臣压抑不住情绪, 抬手指着他,脸色难看,大骂道, “陆则,你这?是要谋逆吗?!你父一?生戎马,赤胆忠心?,你母乃先帝亲封的长公主,克娴内则,如何生出你这?等犯上作乱的忤逆之?徒?!陛下素日待你宽厚,你竟生此等狼子野心?,天必谴你!”
陆则缓步从屋檐阴影中?走出,盔甲很重,步子也很沉,一?步一?个台阶,阁臣们看着他从远处走来,所有的人,甚至刚刚那?个怒骂陆则的阁臣,都?不由得噤声了。
没人敢说话?,所有人,都?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陆则师从其父,骁勇善战,用兵如神,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只用了半个晚上,就悄无声息地攻下了整个皇城。他一?身带血的盔甲,面无表情走过来的样子,像极了杀神。令他们想到前卫国公,陆则的曾祖父,曾因屠城之?举为御史所谏言。
张元立在一?众阁臣最前面,看着陆则在不远处停下,淡淡的铁锈味已经隐约能闻见了,他脸色一?白,冷静下来,抬眼直视不远处的男人,冷静地问,“世子这?是何意?难道当真同钱大人所言——世子打算谋逆?”
陆则冷面若神祇般,月色洒在他的眼眸、面上,越发清冷。他长身而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面对张元的质问,陆则只很平静地开口,“张大人误会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陆某今日所为,并非谋逆,而是要……”他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清、君、侧、”
此言一?出,阁臣们惊疑万分,原本噤若寒蝉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陆则却并没有再解释什?么了,负手而立。过了会儿,一?队人押了几个人进?来,其中?一?人奋力撕扯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声音尖锐刺耳,“你们这?些贱奴!放开本宫!本宫一?定让你生受万剐之?刑,死后碎尸万段,弃于荒野,野狗围食!本宫要让你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咒骂声间,明安公主瞥见了陆则那?张脸,面上神色划过一?丝扭曲狰狞,她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站直了身子,微微抬着下巴,以蔑视傲人的姿态神情,冷冷看着陆则,质问道,“陆则,你这?是要造反吗?!”
她身旁的胡庸,却保持了沉默。
张元看清来人,深吸了一?口气?,很快转头看向陆则,“世子这?究竟是何意?”
陆则仍旧语气?平静地道,“清君侧。”他朝前抬了抬手,定声道,“逆贼党首已捉拿到案,请诸位大人与陆某一?同面圣。请吧……”
陆则把腰间的刀卸下,随手丢给身侧副将,众人看着他一?步步踏上台阶,行至殿门?外,正?德殿门?被?徐徐大开,太监已然?慌了神,宣帝刚刚被?推搡醒,高长海哆哆嗦嗦跪下去,颤着声道,“陛下,卫世子携内阁诸位大人们求见陛下……”
宣帝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道,“这?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非要今晚说?”
高长海跪着,声音还发着颤,低声道,“陛下,卫世子称朝中?有人意欲谋逆造反,现下已经捉拿了逆贼……请陛下定夺。”
“逆贼?”宣帝整个人一?下清醒了,诧异地问,然?后就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得不是很清楚。
“父皇救我……父皇……”
宣帝惊疑,“高长海,朕好像听见明安的声音了?你听见没有?”
高长海额头贴着地面,哆嗦着道,“奴才……奴才听见了。”
宣帝立马起身,动作太快,险些跌倒,一?侧同样跪着的高思云赶忙上前,扶住宣帝的手,却惊觉皇帝的手瘦削得青筋毕露,他压下面上的惊色。宣帝却只是缓了缓,便立即道,“快,朕要出去!”
二?人服侍帝王换上袍服,宣帝便立即匆匆朝外走去,二?人紧随帝王身后,一?同进?入勤政殿正?殿。此时殿内灯火通明,陆则一?身盔甲,独自立在左侧,阁臣们则全都?站在右侧,面上神色各异,烛火被?从那?扇窗户中?吹进?来的风,吹得抖动着,明明暗暗地照出每个人脸上的神情。
宣帝未察觉到臣子的神情,明安看见他,如见到了自己的救星一?样,立即哭着喊他,“父皇——父皇救我!”
宣帝皱了眉,登时斥道,“还不快松开公主!”
侍卫看了眼陆则,见他神色平静,没有开口,便依旧没有松手。宣帝见此情形,心?中?生怒,“你们是谁的人?胆敢以下犯上?!”
陆则上前一?步,“陛下,是微臣的人。”
“既明?”宣帝闻声看过去,看见是陆则,心?里略微一?松,面上怒色也缓了几分,但很快正?色道,“朕知晓你与明安不合,但这?次你未免做得太过了。明安是女子,便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了,你也该宽容些……还不叫他们放人。”
陆则缓缓抬眸,与宣帝的视线对上,眼神中?情绪翻滚。
所有人,包括张元,都?一?下子一?颗心?悬了起来。这?种情况下,陆则如若想要弑君,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逼宫都?做了,哪怕他对陆则所谓清君侧的言论有所怀疑,但此时此刻,他却更希望陆则真的只是打算清君侧。
宣帝被?看得一?怔,训斥的话?也说不出了,还是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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