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而功夫,就看见杜府家丁从远处朝他们二人冲来。会合之后,孟星河要将杜小姐交到他们手里,前来迎接的家丁却推脱道:“孟公子,刚才朝中来人将老爷召了去。老爷吩咐了,公子倘若找到小姐,就亲自把她先送回杜府。”
“不。不要。”杜小姐慌忙说道:“你们去给我找顶轿子来。我要回国子监中。”
两个家丁倒也从命,立刻转身备轿。孟星河却喝止住二人,不顾杜小姐千般不愿,一步一步背着她向国子监方向走去。
在长安大街,受尽别人的指指点点,孟星河脸皮厚,无所谓,夫子却受不了这种冷眼嘲讽,羞愧的将脑袋埋在孟星河背中,让人看不到她的面貌。这样倒好,不打不闹,孟星河背起来也省心。没多久,就来到国子监门前。
“姑娘,你来找人的吧!”
“姑娘,你年方几何?有无婚嫁?”
“姑娘,我知道你要找的相公在哪里?”
热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抬头才发现,原来在国子监门前围了许多人在哪里,几乎将进去的大门堵住。
“难道是发生暴乱了?”孟星河自言自语,背上的夫子探出脑袋,望了许久,才道:“不管这群书呆子,我们走后院。”
夫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急了,难道是想方便?孟星河很通情理,转身就向后院走去。
他才走了没几步,又听见后面传来嘻哈的笑声。
“哈哈,姑娘你说的可是那个从江都来的花柳先生?哎,我劝姑娘还是别找他了,就他那人,配不上姑娘你国色天香的容颜。”
“对,对,对。别找了。我们这里个个都比花柳先生强一百倍。”
有几人跟着附和,哄闹的声音顿时响亮了不少。
突然,在这响亮的杂音中,一个颇为清纯甜蜜的声音,似有不满道:“呸。就凭你们这些沽名钓誉的人,也配和我的孟大哥相比?快些给本姑娘滚开。”这声音虽只是昙花一现,但美得让人不觉动心。
好像这群人争闹是为了自己。孟星河顿时停住脚步,背着夫子慢慢走了过去。终于在国子监门前,那层层密集的学子中间,看见了一个穿着鹅黄色碎花衣裙的女子。那女子收拾打扮颇有大家闺秀摸样,齐腰青丝,梳理的整齐乖巧,就像披上一层黑纱,在那金丝纶巾轻扎的头顶,斜插一只碧绿色的玉钗,压在上面,恰似拨起黑纱。待那女子转过头来与人争论,就像一朵开放的白色牡丹,高洁美丽,让人情不禁迷醉。
这女子太过熟悉,只是孟星河一时想不出来,但看见她的脸庞,总忍不住想捏一捏才心甘。
那女子面对如此多的男子却也不慌,听他们胡言乱语,那女子媚眼微瞪,伸手就要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数位学子。哪知道却被那些学子拦住,道:“姑娘,花柳先生就在里面,你怎么不进去找呢?我们带你去吧!”
“不要。我自己会找。”那女子娇蛮说了一声,已经使劲推手,道:“枉你们还自命才子。居然对付我这个弱质女流。看来这天下男人,除了孟大哥之外,宁无他人算的上君子。”
在场众位都是死要面子的学子,听这位女子如此出言不逊,立刻有人道:“那照姑娘说所。你的孟大哥岂非胜过天下千万学子。简直夜郎自大,好狂妄的口气。”
“对,我的孟大哥不但是真君子,就连人品学识都比你好千百倍。你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本姑娘不客气。”那女子呵斥一声,道:“孟大哥说过,对付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就该好好教训。本姑娘的马鞭可不认人,识相的快给我让开路来。”
“哟,小小娘皮还挺狂的。你是孟星河在哪里玩弄的小妹妹,居然跑到国子监来撒野。”这时,从国子监大门走出来三人,听见那女子桀骜的口气,三人中有一人冷冷道:“这里是京城,孟星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风浪,倒是你这个小娘皮,嘴巴厉害不少,讨打是吗?”
说话的人阴冷笑道。那姑娘丝毫不畏惧,反而淡淡道:“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里那么多人。你想走,得问大家的意见。”说话的人起哄道:“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办?”
“哈哈。。”一阵阵笑声传来。接着有人道:“既然这位姑娘口口声声称赞他的孟大哥,想必自己也是饱读诗书的女才人,只要你能胜过我们在场所有人,我们不但放你走,还要把你尊为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