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随从。也不知道如此幼稚的馊主意是谁出点子,但瞧几人的表情,孟星河猜得出十有八|九是出自柴少那个骚人。
“夫人,老爷问你要不要歇一歇?”眼看着就快到江都城了,从太湖县到江都他们走走停停花了三天的时间,孟星河不急着赶路,一路上反倒游山玩水起来,很多时候,他都派薛仁贵去身后的轿中询问杜小姐是否需要休息。
“我看大伙儿都累了。就在前面的茶棚中歇息片刻再赶路吧。”杜小姐本是不愿意听见“夫人”二字,那觉得是种羞辱,但这几天在路上被他们夫人前夫人后的叫来叫去,有些时候,连杜小姐都把自己当成了孟星河的夫人。
“好嘞。”薛仁贵屁颠屁颠跑到孟星河身边:“姐夫,夫人说就在前面休息。”说完,他和身边的柴少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孟星河深知上了他们二人设计的圈套,但也不与他们计较。此行来江都是办大事的,他就不拘泥小小节了。
茶棚中的茶水虽然比不上平日喝惯的好茶,但解渴却是实在的。孟星河主仆六人围着一张桌子,叫了两盘点心和一壶温热的茶水。在这个季节,来往行商的人没有春夏两季频繁,茶棚中只有寥寥几个路人,老板也因为没有什么生意,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打鼾,只有店小二忙忙碌碌,似乎世上永远只有这种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如人意。
“小二哥,最近江都城里出什么大事了吗?我瞧你茶棚子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要说以前这个季节应该很多来往的商客在此歇息的?”孟星河装成了一个外向来的不知情的商客,闲着无事就同小二哥聊着,无非是打发时间,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在打听江都城中的动向。
“呀,啊,客官是问江都城的事情?”小茶棚客人不多,小二哥也难得健谈起来:“诺,客官看那墙上贴的告示就知道了。”
孟星河顺着小二哥所指的方向望去。茶棚一面的竹篱笆墙上,歪歪斜斜贴着几张官府出具的告示,上面画着几个朝廷通缉要犯的模样。好家伙,想不到老子的人头足足值三千两黄金。孟星河心里得意了一番,果真是项上千金啊。上面不但有孟星河的,还有柴少的,薛仁贵的,价格从三千到三百不等,但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动。
“这是?”孟星河故作疑问。这小二哥眼光太差了,居然没有认出来坐在他面前的几人就值几千两黄金。
“朝廷的通缉要犯,听说是太湖边上太平军的首领。”一桌人走了,小二哥立刻走过去收了银子,道:“如今天下太平,谁还愿意打仗,这太平军虽说亲近于民,但安稳的日子久了,谁家海愿意送丈夫儿子上前线杀敌?想来,这几人还真是该天打五雷轰,好好的,你要造什么反嘛,安安稳稳生活不是挺好的么?”
“你。”薛仁贵差点踢翻桌子揍那个瘦不拉叽的小二哥一顿,却被孟星河拉住他,道:“小二哥说的极对,如今天下太平,谁还愿意大战,那不是和天下万民过不去么。”
“呵呵。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说话就是斯文。”小二哥嘴皮子也滑溜,趁机讨好了孟星河一次。
“那是,我们都是斯文人。”孟星河笑了起来,让他身边的几位同伴立刻感觉到一阵恶寒。
“好了,我们也该启程了。”孟星河伸了个懒腰:“小薛结账。”
“好。”薛仁贵从身上掏出些碎银子,“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直接将银子镶嵌了进去。估计要想取出这几两银子,恐怕要把桌子拆了才行。
“你。你们。”小二哥过来收账,看见那些银子全部被拍进木头中怎么扣都弄不出来,好不讲理的一群人,他顿时急了起来。但孟星河等人并不是吃白食不给钱,他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到话来搏击他们,脸上只能哭笑不得。
“哈哈哈。”骑在马上,薛仁贵竟大笑起来。“想要那几两碎银,那张桌子非拆了不可。”
“恩,不吃亏,有你姐夫我的风范。”孟星河一切都瞧在眼里。前面就是江都城了,他此番前来,其实心里早就有所盘算做一个不吃亏的谈判,至于谈判成不成功,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但至少孟星河觉得有必要为他身边的众人争取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筹码,这样,就算他处境如何,就什么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