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林海,无际雪原。
黑漆漆的乌云从远方翻滚着压过来,凛冽的寒风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荒无人烟的漫漫雪原驰骋肆虐。茫茫无边的雪原笼罩在夜幕的昏暗中,一队人马带着枷锁步履维艰的走在坎坷不平的官道上,队伍的两侧星星点点的站着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衙役,一个个冻得无精打采、哆哆嗦嗦。
队伍最前面的一辆马车迎着风雪走走停停,后面站着四五个年轻人弓身用力推着,嘴里喷出的白气一瞬间便爬上眉毛和发梢,形成晶莹的白霜。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黑脸衙役叫骂着、催促着,急得面红耳赤。官道两旁黑黝黝的树林里,阴风阵阵,狂雪肆虐,时而传来几声豺狼咆哮,惊得人心乱如麻。
“军爷,太冷了,实在没劲了,歇歇吧!”一个年长的长脸汉子一边用嘴“呵呵”的吹着热气暖手,一边冲着黑脸衙役说道。
“妈的,都怪这个老不死的,要不早到奉天了!”
气急败坏的衙役头子叫梁刚,因为脸黑,得了个梁黑子的外号。他指着马车咒骂了半天,最后喘着粗气,望了望天,回头看了一眼,大吼道:“铁牛……铁牛!”
在队伍的最后面顶着风雪跑过来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衙役,身材消瘦,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闪着贼光,一看就是个机灵人。铁牛两只手插在袖口里,脸上被白霜包裹着,一团白烟在嘴边飘荡,大着嗓门吼道:“头儿,咋了?”
“和张发财到前面找个避风的地方,今晚他妈的要在这荒山野岭喂狼了!”
铁牛答应一声高高兴兴的拉了一个大个子衙役,大踏步迎着风雪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梁黑子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白霜,高声呦呵道:“都精神点,到前面找地儿休息了!”
一行总共六十多人,听到这声吩咐,立刻来了精神,欢呼起来,每个人的步子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
这是流放牛犇一家的押送队伍,已经离开京城两个月,自从走出山海关,天气便越来越冷,天寒地冻,荒凉孤寂,不时的一群饿狼横在路中,吓得男人腿颤,女人哭嚎。牛家长子牛千刀的原配夫人和孩子因无法忍受严寒的天气,走出山海关的第三天便重病不起,进入林海雪原之后,大雪连绵,连吃的都没有,更不要说药,两人先后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老太太陈氏,年老体弱,失去独子的悲伤让她一蹶不振,走出京城没多久便病倒了。好在有一辆马车载着她,遮风避雨,即便如此,老太太的病还是一天比一天重,已经昏迷了十几天。一家人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中,可是眼泪还没流干,更大的危险却一步一步的向这悲苦的一家人靠近。
牛千刀站在奶奶的马车旁,望着无尽黑暗,呼呼喘着粗气,终于可以歇歇了。他心中默念:地至严寒,至其地者,九死一生。
天黑透的时候,张发财回来了,说是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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