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倾城坊的内堂里坐了个把时辰了,毓筱没有丝毫的不耐,指间把玩着一盏早已凉透的清茶,好整以暇的姿态等待着要见的人。
还真不是非烟摆什么架子要让毓筱等,只是她舟车劳顿实在是困乏疲惫,所以一入倾城坊便寻了床榻倒头就睡。
毓筱从来就不是苛责的人,所以自然也不会将人从枕上捞起来,所以,便就有了现下这一幕。
不过非烟也没有睡得天昏地暗,因为心里惦记着事儿,所以略休息一下后便醒来了,一听说毓筱等她多时了,非烟当即便往小客厅而去。
挑开帘子入了内堂,非烟看着熟悉却又好似很陌生的毓筱,眼睛一时间酸的疼,水汽也就不自觉的晕出,蓄满了眼眶却是强撑着没有落下来。
“小姐,你也真是狠心,说走就走了,还弄出个“死讯”来,让兄弟姐妹们没少掉眼泪!”非烟嘴上说的厉害,可是这话没说完泪已落,涩哑哽咽的声音更是让这话一分的威力也没有了,只留下了一片酸涩。
其实非烟一直忠心耿耿,毓筱心里是知道的,可是刚刚才有了唐家姐妹的事儿,她总是免不了多了几分戒备。
好在非烟此刻的心绪全数沉浸在重见毓筱上,满腹的喜悦堆积的太满让她忍不住泪流,口中不停的都是埋怨的话,并不曾注意到毓筱不经意间的疏离。
看非烟的泪不止,毓筱的心也是有所感动,抬手替非烟抹一抹脸上的泪,打趣她一句:“你看看你都三十多的人了,怎么就当着我们这些孩子的面儿哭了?”
非烟哪里在意她的调笑,脸不红心不跳的反嘴一句:“什么叫你们这些孩子?!这里也只有你一个孩子!”
“好好好,就我一个孩子,可是都说了我是孩子,你还要哭?”毓筱噙三分笑意看着梨花带雨的非烟,几分调皮的眨眨眼睛。
带着泪对毓筱翻个白眼,非烟利落的抹了一把脸,整了整情绪,却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小姐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昏迷的事儿既已经过去毓筱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便只玩笑的道:“小姐我浪迹江湖逍遥自在,你说过得好是不好?!”
当年二人曾树下闲谈,那时毓筱便说过日后定要远离是非去快意江湖,非烟心生向往曾笑语要与她同去,可如今二人武城相遇,却并非潇洒江湖人……甚至于,她们处在这江湖城里,论的,却依旧是朝廷事……
那个圈,就如一个有进无出的迷宫,但凡是入了局的,都难以脱身……
叙了旧自然就该到了谈谈正事的时候了,毓筱没有拐弯抹角,因为她还看重非烟,所以她才更要开门见山。
“非烟,我要知道你为何来了武城。”
毓筱郑重的态度和问出的问题都让非烟觉出了不妥,还有些不解的疑惑。
“小姐,是阚泽传信,说小姐在武城,让我速来。”不敢隐瞒,非烟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