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一个命妇,即便是有“医病侍疾”之名,夜留皇宫也已经犯了大忌,若是真有御史台参上一本,就已经足够一整个早朝唾液横飞了。
可是迟疑也不过一瞬,她又重新动起来。
他是皇上,她既然来了,自然该听命行事,若不然,她来此作何?!
只是,不动的时候还没觉着,这一动,顿时觉得双腿好似被谁用重锤砸碎了一般,疼!钻心的疼!
可是皇上等着人进殿传消息呢,她又怎么能耽误他的事儿呢?
趴着一旁的椅子,齐芷柔费劲了全部的力气从地上起来,双腿颤着抖成了筛糠,她根本站不稳,更别提迈出一步。
腿直不起来,腰也直不起来,她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像是迈在刀尖上,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几乎瞬间就出了一身的汗。
榻上的人好整以暇的躺着,视若无睹,门外站着的安公公,眼眸中似有一丝不忍划过,却也最终风过无痕,一切归于平静……
第一次觉得帝寝殿原来这么大,从榻边走到门外的路是那么的长,长的好似永远走不到尽头。
不过,她知道那是错觉,这不,她不是就站在门边儿上了吗?
再迈一步出去,齐芷柔展颜笑了,笑意因脸色太苍白显得很柔弱。
她这不是走出来了吗?既然帝寝殿都走出来了,暖阁再远,也走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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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齐芷柔出了帝寝殿的那一瞬,一道人影落在了殿内,单膝跪地恭敬行礼,抬起头来露出的容颜,竟是……寒水?!
抬手从耳后一撕,他的面容顿时变了样子,就连声音也不是以往的那般。
“冥楼,兑宫阳君,鬼臼,参见皇上。”原来,他就是鬼臼,果然是精于易容伪装之术,一张面具,竟可以判若两人。
“情况如何?”皇上淡淡的问一句,沉静的容颜上看不出喜怒,似乎对于破灭暗阁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一切妥当。”鬼臼的声音也是意外的清冷啊,仿佛暗阁在他的眼里什么也不算。
也是,在这世上,能让冥楼的人看在眼里的东西,大约,一只手就数的完吧。
没有再说话,皇上摆摆手示意鬼臼退下,一个眨眼过后,帝寝殿里空荡荡的只剩了他一人,莫名的显得有些空旷与寂寥……
殿外还没有走远的人清楚的听到了每一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是齐芷柔又岂会不知道说的是何事?!
不过暗阁的事,她心中早已明白那就是定局,所以也没有多少要唏嘘的,只不过,那个身份,却惊了她。
冥楼……鬼臼……
终究,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都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着,向着光明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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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城·醉洛阁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怀抱太安稳,毓筱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也是,她饮禅心乃是宿醉,却因梦惊醒,又因着惶惶不安的心在屋外折腾了那么许久,就算是铁打的人儿也该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