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黎季月赶紧缩了缩脑袋,戴着草帽的帽檐,又一次压低,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手心不停地冒出了冷汗。
“好像是御少爷!”一旁的两个带着潮州音的中国人低头窃窃私语。
“是啊,他好像是槟镇金蛇岛的主人御少爷!他可是南洋大富豪孙兆勋的养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孙兆勋?你是说那个家财万贯,有着好几个岛和煤电产业的南洋大富豪?”
“没错!就是他,这个御少爷就是他的养子,所以在槟镇,御少爷可以呼风唤雨,没人敢得罪他,听说他的手段也是不一般的狠辣!”
。。。。。。
黎季月听着身旁两位交谈的话语,心里一下子明了,转目对上了扭头而来的池源,压低声音,“他们说的,你可都了解?”
池源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知道一些,御少爷在槟镇算是这里的土皇帝,镇长都要敬他七分!”
黎季月讶异地看着池源,“池源,既然你都知道,你还帮我出逃?你不怕他吗?”
池源神情暗了下,坚定地回道,“季月,从小先生就教会我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我就该帮!岂能畏首畏尾!”
黎季月听了,眼眶湿润,“池源。。。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内大厅,赵寻为钟成御搬来了一张椅子,钟成御跨腿坐下,那根丈把高的长杖立在一旁,戴着玉扳指的左手握住杖柄,一双冷沉的眼睛,透不出一丝温度。
钟成御右指头轻轻地叩响椅子上的扶手,锐利的目光扫过全部站着的人,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寒若幽然的话语落地,“各位,我御少爷不想耽误各位登船,只不过我御少爷家中养的一条狗,胆大包天!竟敢带着我的宝贝,跑了出来,本少爷无耐,只好出动人马,打算将那条狗抓回去,将宝贝取回!”
一席话落地,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胆大的人,跳出来问道,“御少爷,敢问是什么宝贝,我们可以帮御少爷一起找找!”
钟成御听了,挑眉轻笑,“本少爷的宝贝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各位可有瞧见?”
话一落地,众人响起一阵喧哗,各自互相扫了扫身旁的女子,黎季月藏在人群中,整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他果然是来抓她的!果然是!他这个疯子,难道就一定不能放过自己吗?给自己一条生路!
身旁的池源攥紧了双拳,他听见御少爷讽刺自己是一条狗,他心中明白自己和他相比,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只是被人当成一条狗来说,这种耻辱在池源的心中,愤然中燃起怒火。
“季月!不要怕!有我在!待会我冲出去,和他们拼了,你趁着混乱,赶紧逃走,这钱给你,待到风声松了,你就赶紧坐船离开!”池源双手紧握着黎季月的双肩,抱着一副必死的决心,将手中的钱币一股脑儿塞进黎季月的手中。
黎季月不停摇着头,一口打断道,“不!池源!要走一起走!你这样冲出去,你会被他弄死的!我见过他的手段,极其残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季月,今天我们俩个被他发现,我会死,你也会被他再抓回去!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一个人去死,你不是想要回香港去见你爹娘,还有你大哥,我和你不同,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在这个世上了无牵挂,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你是我池源唯一的朋友!”池源言之灼灼,还有的话语哽住了喉中,此时此刻,他多想再告诉她,她也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也会是唯一那一个!
黎季月一想到远在香港的爹娘还有大哥,整个人踌躇住,神情极其痛苦,心底是一万个不愿意再被那个男人抓回去。
大厅中央,钟成御点燃一支烟,吐了一口烟圈,冷声再次扬起,“怎么?众位都没有看见本少爷的宝贝?看来。。。看来本少爷必需一个一个的搜了!”
话音落地,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池源一把推开黎季月的双手,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御少爷!不用搜了!你要抓就抓我!”
黎季月看着冲出去的池源,整个怔得苍白了脸色。
钟成御看见池源昂首挺胸地站在自己跟前,那一脸的毫不畏惧,钟成御森冷的目光扫过,勾唇冷笑,“想不到你这条狗!自己跑出来了!”
“御少爷,请你不要侮辱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池源攥住了双拳。
钟成御慵懒地抖了抖手中的烟灰,冷声扬起,“池源,说你是条狗,是我御少爷抬举你了,说!我的宝贝呢?你藏哪里去了?”
池源听了,一阵冷哼,“哼!真是对不住了!御少爷,我料定你会找到这里来,所以我替季月她买了去市里的车票,说不定这会儿,她已经在市里买好了去香港的船票!”
身后的赵寻听了,立刻上前道,“御少爷,我立刻派人去追!去市里拦下黎小姐!”
钟成御朝着赵寻扬了扬手,笑得高深莫测,邪魅地开口,“不用追了!既然走了,那就走了!留下的人,我们好好玩一玩!”
赵寻愣了一下,有点吃惊,这似乎不像少爷的作风,少爷前一刻收到黎小姐落跑的消息,整个人都暴怒了,恨不得掀了槟镇,怎么这会儿变得如此平静,让人摸不透心思。
钟成御朝着一旁的几位保镖,打了个手势,双腿交叠起,继续吐着烟圈。
池源背脊发凉,他看见了钟成御眼中流露的杀气,四周的保镖一下子朝着池源围了上来,池源立刻反应过来。
瞬息间,那些保镖犹如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池源身上,池源起先还反抗了几下,毕竟不是练家子,瘦高的身材一下子,被打趴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脑袋。
池源咬住了双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保镖们都直立起身子,从拳头改成脚踹,一个个发狠地朝着池源身上踹去,池源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人群中,个个大气都不敢喘,黎季月双手捂住了嘴,泪水不停落下,她看着池源被那一群保镖拳脚相向,踢得渐渐没了力气,可是身下的双脚,无力地迈不出脚,若是现在冲出去,那么池源为自己受的罪,就白受了!
钟成御闲然地抛掉手指间未燃尽的烟蒂,朝着一众保镖打了个手势,那些个保镖立刻停止了对池源的殴打。
钟成御站了起来,手中持着那柄黑色的长杖,踏着皮鞋,一步一步靠近地上的蜷缩得瑟瑟发抖的池源。
钟成御持着长杖,手中的长杖顶到池源的下颌,用力一甩,池源翻身过来,正面朝上,嘴角大口大口地流淌着鲜血,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说!我的宝贝去哪了?”冷声又一次扬起,钟成御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池源。
池源扯唇轻笑,笑得释然,一字一字吐出,“她!走!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哈哈哈!”
池源鼓着所有力气,发狂地笑着,钟成御目光冰寒的戾气腾起,手中的长杖挥起,一杖一杖朝着池源身上挥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