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底的悲伤和难过。
陈若水抽回了被宋震握住的手,撇过头去,泪水滚落,“你帮不了我了,你走吧!我很累,先休息了!”
话落,陈若水不去看宋震,侧着身背对着他,泪水不停地滑落。
宋震整个人僵在了床沿,坐了片刻,终是起身,“若水,那你好好休息,我抽空再来看你!”
直到宋震的脚步声离开了房门,陈若水这才转过身,泪水浸湿了脸蛋,双眸红通通地,扬起手背不停地擦拭着泪水。
门外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随着汽车声落了远处,消失匿迹,含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她看着泪眼婆娑的陈若水,微微一怔,在她认识里头,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姑娘,能让她落泪,哭得如此伤心,该是有多么令人心痛的事情。
陈若水见着含香进门,立刻背过身,含香看着那么瘦小的身子微微发颤地抽泣,放下了手中药,走上前,坐在床沿,眸色忧伤,双手覆上了陈若水的背后,轻轻拍着,“若水,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你很难过,你收留了我,是我含香的恩人,我长你一岁,待你如自己妹妹一般看待,你若有什么委屈,就大声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头,而我也不是外人!”
陈若水身子越发抽泣地厉害,猝然起身,双手抱过含香,趴在她肩头上落泪,哭声越来越悲恸,越来越大声。。。
含香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哭出来,心里头就会好受很多!”
陈若水抽泣着泪水,心间上的痛楚越发生疼,颤抖地哭声,“含香,你说。。。究竟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我有如此一劫,我扪心自问,做人没有愧对良心。。。为什么那个恶人可以这样肆意妄为,活得逍遥自在,为何我要活得这么痛苦!”
含香眸色流转,唇角漾起一丝苦笑,眸色落在空中,“因为不公,因为命运不公,因为我们都是穷人,无权无势的穷人,自尊在那些有钱人面前,他们不屑一顾!”
陈若水泪水浸湿了含香的肩头,抬起脸,直视着含香,那一张忧伤的神色,颤声道,“含香,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也有苦处,为何都不曾听你说过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含香一脸惆怅,神色忧伤,“难过的事就不提了,若水,我能够活到今天,实属不易,我只想着好好活下去,生下孩子养大他,不会再去提那些令自己难受的人和事!若水,你也一样,你要朝前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中国的古话,却是一点也没错,你一定要忘记不痛快的事,好好的生活,我看得出你比我还坚强!对吗?”
陈若水一把抹去了泪水,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逝去的父亲也说过,只有最顽强的花才能长在山涧里头,开出最漂亮的花!”
含香微微一笑,“嗯,喝药吧!别多想了,想哭的时候,我陪着你!”
陈若水摇了摇头,“我不哭了,我在哭,他却在笑,这样只会让恶人更加得意!”
陈若水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转向桌上那碗药,“我喝药!我要赶紧好起来,才能去赚更多的钱,等我弟弟和我妈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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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陈若水回到了布匹店,被老板自责了一顿,继续开工,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半个多月前,最初那样,可是只有自己心里头清楚,这些天又发生了什么。
晌午,陈若水神色呆滞地站在布匹行门旁的屋檐下,手中拿着两个白馒头,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一辆汽车驻停在布匹行门口,陈若水回过神,看着那辆熟悉的汽车,整颗心惊颤地停止了跳动。
车门打开,黎翰天从里头出来,站在原地,目光很快落在了屋檐下方的陈若水身上,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踏步走上前。
陈若水整个人都惊醒了,僵住了身子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最后站定自己跟前。
“你又来做什么?”陈若水怒声质问。
黎翰天手指头划了划鼻梁,目光落在女人手中那半个馒头,一掌甩落,拉起陈若水的手腕,“走!!陪我去吃饭!”
陈若水挣扎着要抽出手臂,此刻大街上人来人往,黎翰天转头,冷笑道,“你妈妈和弟弟已经到了美国了,入住康复医院了,你不想本少爷带你去电报局打个远洋电话?”
陈若水愣住,看着黎翰天,眸色迟疑,“你说真的?”
“难道还有假,先陪我去吃饭,吃完饭,我就带你去电报局!”黎翰天盯着陈若水那张脸蛋,勾起那夜的记忆,真是令人心血澎湃,挠人的小烈马,真是烈性难驯。
“走吧,还呆站着做什么?”黎翰天拉着陈若水的手朝着汽车走去。
陈若水一把甩开黎翰天的手,“我自己会走,你不用拉我!”
黎翰天目光里泛起一丝丝讥诮的笑意,没有强求,两人上了汽车,汽车朝着酒楼开去。
酒楼二楼,靠窗的雅间,陈若水浑身不自在,那夜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充斥着心间,双手紧紧地攥住,隐忍着怒气。
黎翰天身躯依靠着窗户,手指夹着烟,缓缓地吐着烟圈,目光邪笑地盯着陈若水。
一盘盘的菜色上了桌,伙计朝着黎翰天点了点头,“黎少,可以用餐了!”
黎翰天瞧见伙计那一个眼色,立刻心领神会,朝着陈若水开口道,“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陈若水听了,立刻直视黎翰天,心弦一紧,厉声道,“黎翰天,你别想再轻薄我,我不会让你再次得逞!”
黎翰天拧灭了烟蒂,轻笑道,“是吗?那晚上,你在水里头,两条小腿缠着本少爷,都快透不过气了!真不愿意?”
“你。。。你。。。”陈若水指着黎翰天,“你个下流的无赖,我陈若水究竟欠了你什么?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放过你?”黎翰天为自己斟了一杯白酒,轻酌了一口,“那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过你!”
“你问!!”陈若水怒不可揭地喝道。
黎翰天划了划鼻梁,邪笑道,“小烈马,你先说说,你陪本少爷睡了几天?”
陈若水一下子僵住了身子,双手紧攥,静默了片刻,隐怒地吐字,“八天!”
黎翰天笑得轻狂,“那你再说说,那晚上,我们在海边有过几次?”
“。。。”陈若水噤住了声音,怒视着黎翰天。
“不回答?不回答那我也没办法如你愿了!”黎翰天又是闲然地喝了一杯酒,目光落在紧闭的门上,目光深了几分。
陈若水双手握得咯咯直响,“我。。。我记不清了!”
“哈哈哈哈!”黎翰天听了大笑出声,笑声轻狂夹着嘲讽,“那就是很多次咯!”
“。。。”陈若水喉间泛起痛楚,目光凌怒地蹬着笑得轻狂的男人。
黎翰天落下酒杯,站了起来,双臂撑在了桌面上,脸庞凑近,星目璀尔,一字一字地扬声,“那你再说说自己是不是一双破鞋?”
陈若水对上黎翰天嘲讽的目光,吞下喉中苦楚,清冷地回落,“黎翰天,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又如何,这都是你逼的!”
“哈哈哈!”黎翰天直立起身躯,双臂离开了桌面,“那你就是承认自己一双任人践踏的破鞋咯?”
“黎翰天,你奚落我嘲笑我践踏我,够了吗?”陈若水眸光流转。
“不够!”黎翰天沉声落地,目光落在紧闭的门外,扬起手掌,利落地击掌三声,“啪啪啪!宋三少,你在外头可都听清楚了吗?”
陈若水听了,一下子愣住了神色,看着黎翰天的目光,落在外头,扭头看去。
“吱呀”一声,雅间的房门被推开了,宋震脸色暗沉,目光颓落,站在门口,鼻梁上已经摘下了眼镜,目光迷茫痛楚地盯着陈若水,手中拿着那一副眼镜,不停地打颤。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