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
“滕医生。”薛宁冲他笑了笑,偏头对顾旭白说:“二哥,你在外面等我。”
顾旭白眉峰压低,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许久才抿着唇轻轻点头。抬头的瞬间,立即给了滕逸一个充满警告的眼神。
滕逸无奈苦笑,招呼薛宁去治疗室。
薛宁跟进去,等他开了灯,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抱歉,这么晚还麻烦您。”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滕逸从办公桌上把沙漏拿过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随手放到一旁。“最近怎么样?苏先生好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
“心悸的情况很严重。”薛宁躺下去,缓缓闭上眼。“我想走出来,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滕逸无意识的看了一眼房门,微笑着安抚道:“你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薛宁很信任他,只是真的要把那一段记忆说出来,还是特别的难受,闭着眼躺了将近两分钟才艰难开口。
老家地方很小,爸爸的工作特别忙,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年到头也没遇到几个大的案子。7年前,所在的森林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在金矿坑附近挖开了古墓,在里面找到了很多珍贵的文物。
爸爸带着手底下的人,在那些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人赃俱获。其中两个是考古学专业的大三学生,剩下的人身份不明。考虑到文物的价值很高,并且有很多都不曾见过,于是决定将案子移交市局。
可是当天晚上,抓住的人跟那些文物统统不翼而飞,同时消失的还有刚上高三的哥哥,家里也被翻的乱七八糟,太爷爷留下的东西全丢了。
市局专案组第二天到的所里,当天下午便把案子破了,并且案情惊天逆转——爸爸监守自盗。
当时一块出警的人,全部被隔离审讯。爸爸从拘留所被带回家指认现场的那天下午,家中忽然起火,薛宁回到家,在门外听到爸爸痛苦的哀嚎,发疯一样把门撞开,冲进火海救人。
“火烧的很大,爸爸浑身是火的滚在地上,痛苦的指着已经着火的日记本,告诉我无论如何要带出去,我当时好怕,真的好怕……”薛宁的声音小下去,脸颊一片湿凉,身体蜷缩起来,嘴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滕逸眼眶发红,蹲在她身边,使劲握住她的手。
薛宁久久平静不下来,哭声越来越大。站在门外的顾旭白听到动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下,刺刺的疼。
房里,滕逸喊了许久,薛宁还是没法恢复,只好开门出去把顾旭白叫进来。
顾旭白一进去,就看到薛宁蜷缩在椅子上哭的撕心裂肺,拧着眉把她抱到怀里,使劲握住她的手。“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大概是他身上的气息,让薛宁感觉到熟悉,睁开眼看了看他,瞬间昏厥过去。
“到底怎么一回事。”顾旭白收紧力道,目光沉沉的望着滕逸。“告诉我!”
滕逸的情绪也还没完全平复,红着眼眶攥了攥拳,摇头。“对不起,我不能随意透露病人的*。”
顾旭白胸口憋的慌,深深的看他一眼,抿着唇把薛宁抱起来,脚步沉沉的往外走。
半夜的时候,薛宁醒过来,茫然地抱着顾旭白泣不成声,眼泪很钱塘江涌潮似的,哗哗往下落。
“别哭。”顾旭白手忙脚乱的哄着她,一双眉拧的死紧。
薛宁哭累了才睡过去,身子蜷缩起来,如婴儿在母体中一般,紧紧缩在他的怀里。
顾旭白完全睡不着,拿过手机,给沈颢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在滕逸那听到的零星半语给他,让他安排人去查。
隔天,薛宁醒来,发现自己眼睛肿的厉害,干脆装死,等着顾旭白去公司了才起床。
手臂需要复健,正好楼上有健身房,她吃完早餐去了一趟地下室,尔后上楼锻炼手臂,一直到中午听阿姨说顾旭白回来了才下楼。
昨晚在滕逸那哭了一场,再回想那些事还是难受,但已经没有那么的强烈,身体的反应也能及时控制住。早上去暗房的时候,她很仔细的看了一遍爸爸拍下的照片,心悸和惊颤的情况都没出现,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可她还是不敢看爸爸被烧伤的照片,太疼。
吃饭的时候,面对顾旭白充满询问的眼神,薛宁假装不知情,直接过去给了他一个热吻。
他吃这套,她知道。
一周后,薛宁启程飞往纽约,就在她登机的同一时间,顾旭白接到沈颢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