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但只要纳吉过了文定,双方交换庚帖,就算婚事初定了。
这十来日中如姒和陈濯就不方便再见面,主要也是没时间。陈濯身上还有京兆衙门的公务,每日里办完了差事就要赶忙与母亲一起打点三书六礼之中的各样准备。虽然因着石家动作而加快了定亲的节奏,但还是想着在各样的礼物礼节上做好,这也是为了如姒的面子。
如姒这边从官媒登门的频繁和各样仪礼的细节上就能看出这番心思,除了日常笑容愈发甜蜜之外,也天天都打发陈润给百福巷那边送些亲手做的炖汤补品。自己则跟朝露采菀在预备和整理嫁妆,同时也在准备新年将到,要送给百福巷的礼物。
濮家上下因着大姑娘定亲,自然也是忙忙碌碌的。其中更不免向着月露居讨好奉承,虽然听说大姑娘未来的夫婿并不是桓宁伯府的什么高门亲戚让有些人很失望,但毕竟大姑娘如今有钱,出手又阔绰,将来的日子一定也是要蒸蒸日上的,要是能做大姑娘的陪嫁跟着走,怎么也比留在家底被掏空了一大半的濮家强。
到了过文定前的两日,濮雒等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这未来的大姑爷,哪里是什么刑部六品书记官,分明就是先前见过好几回的那个京兆衙门捕头!
想起先前几番变故波折,池氏再度气的发昏。濮雒是没赶上,但是她一个内宅妇人看见气势汹汹的京兆捕头穿堂入室,搜捕抓人,一回一回的都快吓死了。还有当初池朱圭被如姒刺伤的那次,京兆衙门捕头居然连夜上门带走了采菀,仔细想起来,应该是早就认识而且串通好的!现在那捕头将来要管自己叫岳母?想想之前自己在陈濯跟前的战战兢兢,如姒那贱丫头一定笑破肚皮了吧!
刚好下午如姒要到正房说有关六礼回礼以及嫁妆的事情,池氏就算有千钧的怒火,在看见朝露和夏月的那一瞬间也压住了。形势比人强,何必给自己再找麻烦?虽然太阳穴都在登登乱跳,最终还是忍下不提。至于这样的强忍烈怒伤不伤心就不知道了,但跟朝露闹起来一定伤钱,跟夏月闹起来怕是要伤身,池太太还是很识时务的。
事情谈完了,如姒就告辞回去回月露居。池氏没说什么,如妍却再忍不住,气愤愤地追了出来:“大姑娘,恭喜你啊。”
现在濮家上下都想巴结月露居求前程,自然也就全是如姒的耳目。早上的时候池氏发觉了陈濯的身份气得要死,已经有人报道了月露居,如姒就是听说了才特地连朝露才一起带来。因而如妍此时要说什么,如姒大概心里有数,当即好整以暇地转了身:“多谢。同喜。”
如妍看着如姒发髻间那枚双蝶赤金发梳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身上的缠枝梅花织锦披风也精美夺目,心中各样嫉恨愤怒一齐涌上心头:“大姑娘攀上了这样了不起的桓宁伯府,还以为能飞上枝头做什么金凤凰,谁知道兜兜转转,却还是要嫁给一个低贱的捕头罢了,看来你在人家伯府眼里也不过如此,只能配得上这样的下等人!”
饶是如姒有了心理准备,听了如妍这样侮辱陈濯还是瞬间怒气满胸,黛眉一挑,眸子中的光芒越发锐利:“濮如妍,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上等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太太挪用原配嫁妆,那就是偷盗,你这个从小陪着你娘看账本的好女儿也能算是帮凶。做贼的说看不起捕头?真是笑死人了。无品无德、不敬不悌,你有什么脸面跟我说高贵低贱?我要嫁给捕头你看不上,那你去嫁王侯高门啊!去给人家公侯伯爵的府里做庶子的庶子媳妇呀,两三层的婆婆,七八房的亲眷,三亲六故的妯娌都是皇亲国戚,谁拔一支簪子都抵过你半副嫁妆,衣食住行的见识连人家的丫鬟都不如,你快去啊谁拦着你当凤凰,倒看太太拿什么陪送你出门!”一口气说完,又扫了一眼如妍那张气得通红的小脸,翻了个白眼,“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