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去,梁氏怕唐鸢若上次那般一时想不开,知她假寐,此刻定然睡意全无,遂,言语相劝。
“鸢儿,你还年轻,此时识清韩旭真面目,总比日后你二人结为夫妇后方才知晓,强上百倍!”
唐鸢依然紧阖双眼,不肯言语。
替女儿掖了掖被角,梁氏温和的声音绵绵不绝:“鸢儿,娘给你讲个故事吧!其实,嫁与你爹前,娘曾有过意中人。那时,娘与你年纪相仿,正是小女儿家心思萌动儿女情长之际。娘至今犹记,曾为他做过一双布鞋。那一针一线密密缝合,皆是娘对他的一番情意!”
这会子,唐鸢侧身而卧面向母亲,情不自禁睁开眼,眨巴眨巴,细细聆听母亲的过往。
“当日,获悉你外祖父将我许配给你爹时,娘极不情愿,甚至动过与那男子私奔的念头。毕竟,你爹比娘年长许多,加上已有两房妻室,嫁过来也不过给人做妾,娘怎心甘?可娘终敌不过世俗,无奈之下嫁给你爹了。”
“就这样?”观梁氏娓娓道来,唐鸢好奇心顿起。
“当然不是!”梁氏拿自己柔荑的手贴了贴唐鸢的额,未有滚烫迹象,稍稍心安的续言:“若干年后,娘曾偶遇过那男子,于集市中。”
“哦……那是怎样的情形?”唐鸢有些心急,欲起身,无奈全身绵软提不起半分气力。
梁氏面带微笑,再次替唐鸢理理被角,轻呵:“你躺好!他与一妇人在集市摆摊。那日,我于不远处瞧见他,正踌躇不知该上前相认还是假装不识匆匆而过之际。只见他们与买东西之人一语不合,起了冲突。这本是小事一桩,几人吵吵嚷嚷几句便作罢。待旁人走后,他却与妇人起了争执,互相指责对方,辱骂相向之余,男子竟动手打那妇人。”
“他们是夫妇吧?”
梁氏的神色依然柔柔的:“嗯。此情此景。我再也看不下去。转身离开。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若当日。我固执己见,与那男子成婚,会不会那日与他争吵被他殴打的女子便是我自己呢?光是想想,已叫人害怕!”
“啊?”唐鸢只觉讶异不已:“娘亲年轻时的心上人竟如此不堪?无论如何。也不该动手打人呀?”
“是啊!”梁氏的声音依旧轻轻的,目视远方。好似昨日重现,往事涌上心头:“初识时,在我眼中,他是何等温柔何等谦谦的君子。我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动粗打人。”
唐鸢有些欣慰:“这样说来,爹爹虽然妻室众多,且甚为铁血将军。却并无武将的粗莽,相反。爹爹很是疼爱娘亲!”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梁氏趁机总结,算是对女儿的劝告。
这会子,唐鸢却陷入了深思之中,因她忆起韩旭。
初识时,她何尝不是被韩旭眉眼间的柔情蜜意,被那妖孽的笑意阑珊所扰呢?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一切不过因他对另一女子的痴情深深而存在,他的万丈光芒皆为秦竹筱一人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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