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礼。
“啧啧——”苏夜泽连连摆手,而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衣凰,“真没瞧出来,你这番打扮起来,竟也能风采不输于我。”
就在衣凰欲鄙夷瞪他时,他突然露出一脸谄媚诡谲的笑,贴近衣凰道:“公子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小面团儿,弗如你跟公子我回府,做我的男……咳咳……门客如何?”
看得出衣凰眼神有变,他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男宠”给咽了回去,改口成了“门客”,然即便如此,在场的几人已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掩面偷笑。
苏夜涣不动声色的伸手在苏夜泽的背上拍了一下,看似虽轻,然就凭他久经沙场如此之久练出来的掌力,已足够让苏夜泽接近内伤,不由得连连咳了几声,继而怨恨地瞪着苏夜涣。
苏夜涣不理会他,笑道:“人家慕公子是姿色天成,你最多就是东施效颦。”
说到这里,身后的沛儿再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衣凰也跟着轻笑,东施效颦?这岂不是在说苏夜泽是个女人?
苏夜泽刚张嘴想回骂,苏夜涣的手就在他的背上又“轻轻”拍了一下,拍得他立刻龇牙咧嘴地瞪眼。
“对了,”苏夜涣问衣凰道:“你方才说这两只坠子都不适合,是在说笑还是当真?”
衣凰走上前接过二人手中的坠子看了看道:“自然是当真。大公子身份尊贵,地位特殊,一般俗物岂能入他之眼?然,太过奢华之物想必他亦不会喜欢。”
闻言苏夜涣不由挑眉笑开,“你果然聪明,大哥自来就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这锦玉阁的老板虽还不知这几人的身份,但通过听几人这一番谈说,再瞧几人全身上下浑然天成的贵气,心中已经有了掂量,这会儿不等几人开口,便呵呵一笑开口道:“小店里倒还真有一件宝物,几位公子若不嫌弃,不妨让小的取来一看。”
苏苏夜涣略一沉吟,看了衣凰一眼,道:“也好,便取来瞧瞧。”
老板立刻转身走到一只架子前用手一推,那架子后面竟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隔间,老板从里面取了只做工精致的盒子送放到三人面前打开,说道:“几位且瞧这件东西,可还入得了眼?”
几人一瞧那盒子里的东西,不由眼前一亮,虽然说不出缘由,却直觉那东西不同寻常。
再看衣凰的脸色,一抹清和的笑意已经浮上嘴角,她伸手以折扇阻止了苏夜涣和苏夜泽想要去取东西的手,继而取过盒子里的一方白纱轻轻地捏起了那玉坠——
那是玉茗,玉雕而成的玉茗,得中间一处白,细细雕成了花瓣,外沿是天成的墨绿作叶,即便是很细微的花蕊及花瓣之间的纹理都雕得很细致,毫无瑕疵。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该是灵璧玉。”衣凰说着看了那老板一眼。
老板眼中立刻露出由衷的赞叹,朝着衣凰连连点头道:“这位公子当真是见识广略,眼光高人一筹,这一块确是灵璧玉中的碧云。”
衣凰将目光投向了苏夜涣二人,见二人都已敛去了方才的嬉笑之意,苏夜涣微笑道:“你当真是有心,更是了解大哥的为人。”
玉茗,自古以来寓意无暇,纯白无暇,而灵璧玉则是端庄与坚韧的象征。
衣凰这是在说,苏夜澄是清白的,正直的,更是希望他能坚韧如玉。
衣凰小心翼翼将玉坠放回盒内,对老板道:“就它了,开个价吧。”
“这……”老板见几人这么爽快,不禁有些踌躇。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这玉坠我瞧着挺喜欢的,不知几位公子可否将它转让于我?”
几人回身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玫红色长裙的姑娘正站在门侧,笑意盈盈地看向众人,眼若桃花,眉目如黛,白嫩俏丽,额前一串豆黄色的小铜铃以红色的珠子串联起来,微一走动便带出清脆的铃声,如此艳丽的裙衫穿在她身上,竟不见妖艳而只见清丽。
衣凰看了看苏氏兄弟二人,见苏夜涣先回过神来,朝着那姑娘浅浅一笑道:“实在抱歉,这坠子我几人也喜欢得打紧,只怕不好相让。”
此言一出,那姑娘方才还明艳艳的笑容顿然一滞,不由撅起了嘴,走上前来道:“我听闻这都城之中多是大方有礼的公子少爷,却不料竟也有这般不懂怜香惜玉之人。”
“呵!”苏夜泽忍不住轻笑一声,走进那姑娘,笑意不减,“听姑娘这意思,是不是如果跟你争这块玉坠的是个女人,就用不着大方有礼了?”
姑娘不禁皱眉,“此言何意?”
苏夜泽撇了撇嘴,朝着衣凰招了招手,话却是对着那姑娘说的:“我本不该与姑娘争这一件东西,可是又实在喜欢这东西喜欢得打紧,更何况,我是要取来送于我喜欢的姑娘之用。如今她既已看中这东西,我便是万万不能转让于姑娘你了。”
话音刚落,修长手指突然划过衣凰束发的玉冠,玉冠随之落地,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而衣凰的一头长发便也应声而落,垂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