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得帝位的过程中,寺中住持曾救过祖皇帝的命,是以才被祖皇帝立为国寺……
而这些传说中,最广为流传也最广为接受说法,却是与赫连氏有关:大悲寺的第一代住持其实是赫连氏,而寺中众僧便是因着祖皇帝手下留情而存活下来的前朝之人。
今日既是团圆节,是个结得良缘的好日子,寺中烧香拜佛的香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随着衣凰一路走来,一路上有不少穿着僧衣的僧人向三人行礼,而其中一些人口中喊的却是“师兄”。
苏夜泽对此显然好奇万分,只是在这大悲寺内他不敢放肆,便一直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衣凰,怎奈衣凰视而不见。
绕过满是香客的前堂,到了后院,走进一间幽静清雅的禅房,一名小沙弥走进房来,双掌合十对衣凰行礼道:“师兄好。”
“嗯。”衣凰淡淡一笑回礼,“师父他还在吗?”
“师父于三日前刚刚离开。”小沙弥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递给衣凰,“不过师父临行前已经猜到师兄会来,将让我将这个转交于师兄。”
衣凰接过来看了看,“有劳了,多谢小师弟。”
直到那沙弥离开,苏夜泽方才上前拉着衣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师兄啊?”
衣凰睨了他一眼,反问道:“不然该叫什么?师姐?”
“这……”苏夜泽不禁语塞。
叫师姐自然是不合适的,大悲寺怎么说也是佛寺,怎的能出一个师姐?
突然,他似乎蓦然顿悟般,“哦,我明白了,你今日着男装进大悲寺,想必以往在寺中随玄清大师习艺之时,也是男子装扮吧?如此一来,你一个女的待在这里也就不会太惹眼了。我就说嘛,瞧你这么样,任谁看了都会猜出你是个女的,怎的那些人还叫你师兄呢?”
苏夜涣神色颇有些无奈,嘲讽地笑了笑道:“你不会是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吧?”
正说笑间,突然衣凰笑意一滞,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门口,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这里?”
苏夜涣二人跟着看去,也是一愣,“七哥?”
苏夜涵神情清淡如水,目光扫过衣凰身上时有些微的温和,“上次听你说玄清大师回到了大悲寺,我本想借着今日机缘好,前来拜见,却不想他竟已离去。”
衣凰微微皱眉,走到他身边问道:“你与师父相识?”
“数面之缘。”苏夜涵说得极简极淡,“我来这里见十四弟时,曾见过他几次。”
衣凰顿然想起,十四皇子苏夜澜常年久居大悲寺,跟随她的师伯玄止大师修习佛法,后来玄止大师见苏夜澜悟性颇高,与佛甚是有缘,便将他收入席下。
所以,真正算起来,她与苏夜澜还是师兄妹呢。
只是她自来很少在大悲寺常住,且苏夜澜喜静,久居别苑,这么多年来二人竟是从未见过。
苏夜涣走过来问道:“今日十四弟也来了么?”
“嗯。”苏夜涵轻轻点头,“来了,我刚从他那边过来。”
苏夜涣便扯了扯苏夜泽的衣服,说道:“既是如此,我们便看看十四弟去,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十四弟谈佛论道的模样。”
苏夜泽虽不情愿,可是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心中倒也明白苏夜涣的意思,便朝着衣凰撇撇嘴,跟着苏夜涣一道离开了。
见他二人离开,而苏夜涵依旧眉眼疏淡,衣凰不由心中微叹,又带着些赌气的想法,竟也抬脚就要离去。
只是她前脚刚踏出房门,胳膊就被人轻轻抓住了。
“等等。”苏夜涵的声音就在耳边,“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衣凰顿了顿回过身来,原本想着对上苏夜涵那纹丝不动的神情,自己心中必会不悦,然而尚未及她看清他的面容,就只觉手心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枚精小的琉璃雕,再仔细一看,衣凰不由轻轻笑出声来。
“这莫不是,灵影?”
苏夜涵只是在眉角挑出一抹细淡的笑纹,“你若说是,那便是了。”
“又或者……”衣凰突然话锋一转,蹙眉道:“我记得你曾把我与那小狐做同类比,今日你雕这东西,说的是我?”
苏夜涵道:“是你,或是它,有差么?”
衣凰闻言不由瞪他一眼,苏夜涵见了一笑,道:“那日见你的金笛并无坠饰,就想着给你选一个,只是一直都选不到合意的。”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衣凰却已明白,选不到合适的,于是自己便亲手雕了一个。
想到这里,衣凰的脸色已然缓和许多,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苏夜涵道:“我需要一张开胃健脾、排解郁气的食谱。”
衣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是温和的笑意,还有一丝感激,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定是去过六姐的宓秀宫了。只是苦了音儿那几个丫头,整日想着法儿地分散六姐的注意力,让她能多吃点东西,少独自闷着。”
想到六公主苏潆泠,衣凰心中隐隐一动。她知道,苏潆泠是苏夜涵的牵挂,可是听音儿所言,苏夜涵该是很少踏足宓秀宫的,也许,近乡情怯便是这般,越是在乎的人,就越不敢靠得太近,恐有一天又突然失去。
衣凰微微太息一声,回道:“你放心,明日我便让人将食谱给你送到涵王府。”
却见苏夜涵微微摇头道:“不必,今晚我自己去取。”
衣凰疑惑道:“去哪里取?”
苏夜涵道:“自然你在哪里,我便到哪里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