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城,而且比这一次还要晚,那晚值守城门的人,也是他。”
“哦?”几人疑惑地点了点头。
沛儿道:“便是与涵王殿下一同回来的那次么?”
衣凰看了沛儿一眼,不答,算是默认。红嫣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追问道:“小姐与涵王殿下深夜同行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沛儿正欲搭腔,突然看到衣凰瞪来的凌厉目光,不由缩了缩脖子,收声不言。
红嫣自讨没趣,有些扫兴,隐约感觉到衣凰情绪不佳,便也不再说话。
一路上便只听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不多会儿,冰凰山庄已在眼前。
见到了山庄里的光亮,几人的兴致立刻又高昂起来,正欲回去好好炫耀一番,却看见山庄的护卫统领白蠡与几名下人正站在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似有要事。
衣凰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迎上前来的下人,肃面问白蠡道:“出了什么事?”
“下午宫里来了人,说是有要事要宣小姐进宫。”白蠡边说边与衣凰一道朝着山庄里走去。
衣凰问道:“谁的人?”
“皇后娘娘。”
衣凰脚步蓦然一滞,顿了顿又问道:“人呢?”
“在山庄里等了许久,见小姐未归,便先行回去回话了。临行前,那公公有交代,让小姐回来之后,明日一早无论如何要进宫一趟,给皇后娘娘回个话。”
衣凰想了想,沉声道:“我知道了。”说罢又转身对牵马的下人道:“备马车。”
闻言,几人齐齐一愣,白蠡道:“小姐,已经戌时了……”
衣凰清冷一笑,“便是子时,我也要去一趟。”
白蠡道:“属下随行保护小姐。”
衣凰淡淡扫了一眼四周众人,见他们全都一副担忧模样,不由轻笑出声,心知今晚自己若不让白蠡随行,只怕难以走掉,便点点头道:“好,你带上四人与我同行。”
红嫣沉着脸色上前道:“小姐,我也去。”
衣凰睨了她一眼,“你留下,有你在,山庄我放心。”
红嫣明白自己多说无益,便不再纠缠。
须臾之后,衣凰换回女装,简单打理了一番,上了准备好的马车,白蠡一马当先,其余四人分在两侧,将衣凰的马车围在中央。
马车上,衣凰的脑海中瞬间已转过千万个念头。她在猜想,毓皇后究竟会是何事,竟亲自派了人到冰凰山庄来找她。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毓皇后此次找她,与苏夜澄之事定脱不了干系。
同行五人中,最终便只有白蠡一人得以与衣凰一同进宫。然他虽进了宫,却进不了毓皇后的仪秋宫,只得忐忑不安地留在宫门外等候。
对于衣凰深夜来访,毓皇后颇有些惊讶。看样子,她似乎并未睡下,衣凰进去时,她执了本书坐在案旁翻阅。未及衣凰行礼,便挥手道:“免了。”
衣凰心中疑惑,面上却无神情变化,微微欠身道:“衣凰今日不在庄中,未能及时进宫给皇后娘娘行礼,请娘娘降罪。”
毓皇后连连轻笑,“你何罪之有?是本宫未曾事先通知与你。”
衣凰不欲与她纠缠,直接问道:“不知娘娘急召衣凰,有何要事?”
闻言,毓皇后不由脸色微变,冷冽眼神扫过周围众人,众人会意,连忙行礼退至殿外。同时,毓皇后沉了脸色,低声道:“本宫召你来,只是有些事情要与你说明。”
衣凰低头,“娘娘有事,但说无妨。”
毓皇后冷笑道:“最近之事,你一定在心里怨念本宫言而无信吧。”
衣凰心中微微一凛,沉声道:“衣凰不敢。”
“你不敢?哈哈……”毓皇后纤眉高挑,目光凛凛地看向衣凰,“你是慕衣凰,这世间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当初本宫与你有约,三年之内不再动澄太子,结果事过不到一月,事情就接二连三又至,矛头处处指向他,难道你没有在心中认为,此事的本宫所为么?”
话说到这里,衣凰沉沉太息一声,继而也冷了脸色,凝眸看着毓皇后道:“是或不是,皇后娘娘心中最为清楚。衣凰只希望,娘娘不会忘记当初答应的事,娘娘是一朝之后,母仪天下,该不会失信于一个小女子才是。”
“你——”听出衣凰话中已有所指,毓皇后不由不怒,但念一转,又渐渐平息了怒火,缓缓道:“没错,本宫为一国之母,当今的皇后,自不会失信于你。此事若当真是本宫所为,你认为他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东宫之中吗?本宫还不至于愚笨到接连两次失手,还留下话柄给他人吧。”
顿了顿,她又道:“本宫向来敢作敢当,是本宫做过的事,本宫绝不否认,但是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情,任何人也别想栽赃给本宫!”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神色凛然,目光直直看着衣凰,看得衣凰心中不由微微一怔。
没错,依她对毓皇后的了解,她做过的事,向来不会推脱,便说上一次苏夜澄被诬陷杀害宫女一事,衣凰前来找她,她也是坦然承认。这一次,若真是她所为,她又何必要急于召衣凰进宫,只为证明自己清白?
只是,若不是她,还会是何人所为?难道,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真正凶手,当真就在宫里?如果真是如此,只怕事情就要难办得多。
敌在暗,我在明,且现下尚无人知晓这人是何目的,有何居心,谁又知道他真正要对付的人究竟是苏夜澄,还是储君之位上的人?
这宫墙之中,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双觊觎这九五之尊宝座的眼睛?又还有多少双手在等着将座上之人拉下来?
衣凰心中一阵阵寒凉,冷得剔骨,透心。如此一来,她就更加不愿苏夜涵参与到这皇位争夺中来,如果可以,她宁愿他能一直做他清闲安静的王爷,永远,也不要被牵涉到这血腥的争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