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二十三年,十月二十八,天大雪。东宫大火,前太子苏夜澄与其心腹幕僚楼陌均双双葬身火海。帝怒,下令封锁消息,严查真相。
黎明时分再次飘落下来的大雪,直到第二日近晌午仍未停下。寒风料峭,呼呼而过,如怒鬼咆哮,如冤魂哀鸣。
衣凰一夜无眠,整夜脑子里都盘旋着昨晚的大火。待她方有一丝困意的时候,宫人来报,右相府来人了,衣凰起身一看,竟是昨晚在前往清王府时,被她遣回冰凰山庄的红嫣。
说来也巧,红嫣一大早急匆匆地要进宫,怎奈宫门侍卫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她进去。这种关头,这种地方,红嫣虽是胆大包天,却也不敢给衣凰惹事。正愁闷的时候,一辆精致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车帘微动,一只修长的手撩起帘子,看守宫门的侍卫一见,连忙拜道:“参见十四王爷。”
苏夜澜微微抬手,“免礼。”复又看了看红嫣,清浅一笑,“红嫣姑娘?你这是……”
红嫣早就听闻十四王爷为人心善,亲和待人,这会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恳求道:“十四王爷,奴婢有急事要见我家小姐一面,可否请王爷帮个忙,让奴婢进去见一见小姐?”
闻言,苏夜澜了然笑了笑,对着侍卫道:“这位姑娘是清尘郡主的人,亦是我朋友,今日我带她进宫,若有任何差池,尽管找我便是。”
说罢,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将红嫣请上了他的马车。
至始至终,他都是“你”“我”相称,未曾听到一句“本王”。京都之人皆知,只是十四王爷的习惯,没有人会觉得诧异……
听到这里,衣凰不由蹙眉:“一大清早,十四这是做什么去了?”
红嫣道:“我差点忘了说,十四王爷该是接玄止大师去了。”
“玄止师叔?”衣凰微惊,想了想又垂眸道:“想来,也该是将师叔请到宫里。”
这是天朝习俗,皇室成员陨逝,除却帝后,其他人都会在死去第二日将遗体移至大悲寺,由寺中德高望重的高僧诵经超度。三日之后,方才运回安葬。
而今,苏夜澄遗体已经成那般模样,只怕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否则能否留下全尸都不一定。无奈之下,就只好请大师高僧进宫为其诵经。
“我昨晚不是让你和沛儿先行回去了么?你怎的又冒冒失失,自己跳进来了?”衣凰有些不悦地瞪着红嫣,“你可知,今日你一脚踏进来,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你都不能离开这里了?”
红嫣眼底划过一丝不以为然的淡笑,“不能离开又如何?我还真没有想过来离开,留下来照顾你,不是挺好吗?”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信封交到衣凰手中,“昨日我们出发前往洵王府之后,有人将这封信送到了冰凰山庄,说是一定要小姐亲启。”
衣凰接过一看,隽秀俊挺、清新雅致的字体,让人一见便想起那个清雅爽俊的男子,只是,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这个人的存在,她也再不会见到他着了一身百看不厌的竹青色长衫,翩然而至。
思及此处,衣凰心中蓦地一恸,她拆开信封,见里面不仅有一封信,还有一只小一点的完封的信封,封面着:缙痕亲启。
那封给衣凰的信中言道:“颖慧郡主,见此留书,则吾已逝。为有万般苦楚,不便细与郡主言明,一则不能言说,二则不愿郡主牵累其中,故谎以告知。吾知此次之事若不见血,则难以使众人信之,吾乃殿下亲信,以吾之命换得众人信服,死亦足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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