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雪未融,清风未消,站在城楼上望去,目所及处一片白皑皑,银装素裹。
再过几日便是惊蛰,也许,这就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吧。正因如此,才会如此持久,纷落,绵长。
尽管面无表情,但眼角那一抹冷涩之意,还是让玄蓉看出了端倪。
“郡主……为何不前往送行?”玄蓉抬首看了看远行而去的大军,虽然已经看不清领兵两位主帅的身影,但却猜得到二人必是多番回首相望,寻找这一道清丽的身影。
“我为何要去?”衣凰语气冷淡,不屑一顾。
“奴婢猜想,两位王爷定也希望能看到郡主送行的身影……”
玄蓉话未说完,却见衣凰陡然扭头,一道凌厉目光“咻”地落在她身上,吓得玄蓉连忙收声,低头道:“奴婢多嘴了。”
“呵!”衣凰却笑出声,“想必你在仪秋宫中那些时日,定也察言观色,知晓了不少事情。”
玄蓉闻言,神色顿然变得凝重,四下里看了看,道:“不敢有瞒郡主,奴婢确实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只是不知该不该说。”
“说。”
“奴婢怀疑,六公主之死,只怕没那么简单。”
衣凰神色一怔,“你知道了什么?”
玄蓉上前,在衣凰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衣凰的脸色瞬息万变,惊讶、愤怒、疑惑、以及悲伤一一闪过,然最终却只留一丝平静,只是眉眼之间的冷酷越发明显。
见她这般神情,玄蓉不禁有些担心,在仪秋宫这些日子她确实探得了不少消息,只不过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她多是视而不见,只有十分重要的消息才会寻了机会告诉座主。六公主的事她本不打算告知任何人,可是关于清尘郡主和涵王殿下的事在宫中都已经传开了,她怕万一这事当真如此,她却没有如实禀明,只怕日后会引来衣主和座主的不满。
她虽然还不知道座主真实身份究竟为何,却看得出来他对郡主关心有加,所以就更不想到时候把两个人一起得罪了。
“郡主……”她小声叫衣凰。
“玄蓉,这事你可有告诉过别人?”衣凰开口,嗓音是玄蓉未曾听过的冰冷。
“没有!奴婢绝对不敢把这事告知他人!”
“那就好。”衣凰说着轻轻呼气,回身看着玄蓉,“等我出宫之后,你回仪秋宫,继续待在毓皇后身边,继续装聋作哑,不要给自己惹任何是非,等我回来,我自会再来找你。”
“郡主你……你要去哪?”
衣凰看着宫门的方向,嘴角浮上一抹冷笑,缓缓吐出两个字:“出宫。”
大军出发不到三天,宫中再度发生了一件大事——十三王爷苏夜泽擅自离京,不知所踪了!
与此同时,傅雯嫣进宫面见毓皇后,道段家千金段芊翩亦突然消失不见了。
毓皇后得知又气又恼,睿晟帝亦是气愤难当,找来华贵妃一问,得知苏夜泽离开前一天晚上,曾到华贵妃宫中,与华贵妃絮叨了好久,字字句句言道自己有报国之心,怎奈华贵妃与睿晟帝都太过宠溺于他,不愿他涉险,如此下去,怕自己要变得一无是处,毫无能耐了。
照此推测,苏夜泽就极有可能追着大军去了。
“泽儿这孩子,当真是太不听话了……”华贵妃训斥出声,却又担心不已,不由泪湿衣袖。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把他留下,不让他出宫。
“妹妹也不必太过担忧了。”毓皇后倒是能明白她的心情,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已经战死疆场,一个正在前往疆场的途中,只怕此时此刻没有人比她能更懂华贵妃担忧的心情。“两路大军皆有兄长在,想来即便泽儿是寻着他们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洵儿和涵儿都是爱护弟妹之人,断不会让泽儿冒什么险。”
“若是如此当然是好,可是……可是妹妹还是担忧得很,泽儿这孩子打小就未曾离开过妹妹身边,妹妹怎能放心得下他……他一人出门在外,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呵呵……”不料毓皇后竟轻声笑了出来,“这一点妹妹就不用担心了,妹妹别忘了,本宫那个侄女儿可是跟着泽儿同时消失了。”
华贵妃擦了擦眼泪道:“皇后姐姐的意思是……”
“那晚除夕宴上潆汐不是说了嘛,翩儿喜欢泽儿,如果本宫猜的不错,她该是与泽儿一道离开的。”
“竟是如此?”华贵妃收了哭声,细细思索起来。
洵王府内,刚从宫中回来的傅雯嫣正躺在屋子里休息,如今她身体不便,且外面大雪未融,她本不宜到处走动,若不是碍着段芊翩是毓皇后亲侄女儿,不想给毓皇后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也不用亲自走这一趟。
当真是世事难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苏夜洵对她的态度才刚刚有些好转,刚刚开始为能保住她腹中孩儿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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