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古六,你果然是大城市的书呆子呀!这红薯削皮削这么厚也就算了,这苦瓜你削个什么皮呀?”大妈走进厨房,拎起被廉古六削过的一根苦瓜,苦笑不得地说道。
“咦?这红薯表皮光滑,都要削皮,苦瓜表面坑坑洼洼,我以为更需要削了。”廉古六出了个糗,显得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菜刀给我!你跟你爸爸一样,只会吃,不会做!”大妈将吐着舌头挤眉弄眼的廉古六赶出厨房。
“阿婆,您要去哪?”廉古六叫住正要出门的廉老太婆,一个飞跃,便跳过两米来宽的天井,来到阿婆身边,手不闲着,给阿婆捶起背来。
“小心点!地滑!”阿婆担心孙子摔着,享受廉古六给自己捶背的乐趣,说道:“阿婆去菜市场买几斤三线肉,给你做粉蒸肉吃。你小时候可喜欢吃了。也不知道吃了这么多肉,你就怎么没有长胖呢?”
廉古六马上说道:“阿婆,我去买,我跑得快。”转身便跑了出去。
“钱呢!把钱拿着!”廉老太婆手举一张百元大钞,在后面喊道。
“我身上带着有!”廉古六向身后挥了挥手,一会儿功夫便消失了踪影。
儿时熟悉的菜市场并无多大改变,如今乡镇之间的赶场天,就是相约赶集的日子,才稍微有些热闹,平时只能算是冷清。廉古六一走进卖猪肉的市场档口,一个位置靠前的胖子肉贩就满面笑容招呼:“帅哥!买点啥子肉?排骨?还是坐墩肉?”
盛情难却,廉古六只好在胖子摊前停下来,说道:“我要买三线肉。”
“哦!是拿来做粉蒸肉用的。兄弟,我给你说,做粉蒸肉用坐墩部位的肉最好,味道更好吃!”胖子一番推心置腹的语气,常常能将自己也说服了,何况刚出校门的廉古六。
廉古六高高兴兴地买了五斤坐墩肉回来,惹得郭秀琴一阵大笑,廉老太婆嗔骂道:“这些家伙,就会忽悠我孙儿!”
廉古六纳闷了,那个卖肉的胖贩子难道说得不对吗?坐墩肉看上去就很有卖相啊!
晚上,一家子围着大圆餐桌吃饭,廉古六问道:“廉小虎呢?怎么一天都没有看见他?”
郭秀琴不满地说道:“小虎哥都不晓得喊一句?还大城市的人呢!小虎去年就去浙江温州打工去了,也不知道今年春节会不会回来?”
廉春雷给母亲及自己各倒了一杯药酒,看了看廉古六,问:“古六,要不要也喝一杯?”
“我不喝!”廉古六摇头拒绝。
“来!帮阿婆喝点。”廉老太婆笑眯眯地将面前的酒杯端在廉古六嘴边。
廉古六见是满满一杯酒,感激阿婆慈爱,又有些担心老人家的身体,不忍拒绝,端了来一仰脖便喝干。
廉春雷首先“哟?!”了一声。
郭秀琴竖起大姆指,赞道:“不错!海量!”
只有廉老太婆拿起筷子,望着廉古六被酒辣呛的面容,作势要敲廉古六脑袋,中途却转向敲了一下廉古六手背,笑骂道:“阿婆只是让你帮喝一点,背时鬼!你一口喝完了阿婆喝什么?”
饭后,有些酒意的廉古六直接将两千块钱拿了给廉老太婆,说是母亲陈凡轩的一片心意,自己本来该先买好礼物的,谁知时间仓促,一时不知该买什么好,便直接给钱了。廉老太婆本心是不想收,但见儿媳一旁看着,怕她说闲话,只得先行收下。
廉古六呆在卧虎镇,每天与廉老太婆聊天逗趣,却又屡屡出糗被郭秀琴嘲弄,转眼一个星期便过去了,廉古六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来大伯家的初衷:学一门技术,找一个工作,不依靠家中大人就能挣钱养活自己!
这天,廉春雷接了一个电话,胡家坡村一姓孙的养猪户母猪不进食,要廉春雷前往出诊。廉春雷骑在摩托车上面,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廉古六,说道:“走!六儿,一起去耍!”
“好啊!大伯,我帮你背医箱。”廉古六正闲得无聊,一听廉春雷召唤,赶紧喜滋滋地跑上前去,接过大伯手中的医药箱背了在肩上,抬腿便坐在摩托车后面,廉春雷右手一扭手把,摩托车一下轰鸣,立马便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