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陀又发了一会儿怔,才对二人道:“最好你二人没有骗老纳,若然过后被老衲知道你们骗我,定会将尔等锉骨扬灰,不得好死。今晚的事,你们谁也不可往处说,知道吗?”说罢,恶恨恨地出殿去了,随后就听遁声一响,已然破空飞去。
苏翰青强装出镇定的样子,心里实是怕得要死,冷汗都湿透衣服了。好在没被那头陀看出破绽。直到头陀飞走,他才暗舒了一口气。又惊又吓之后,顿觉浑身酸软,顺势便倒在了草席上。又怕那头陀去而复返,也不敢大意,仍装作一副平静如初的样子。
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不见那头陀再回来。车夫这才重新躺下,扭头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了苏翰青一眼,说道:“头陀不会回来了,你大可放心地睡吧。”说完,闭眼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苏翰青闻言心里一动,暗道:“车夫大哥显然知道我曾出去了,却没在头陀面前说破,还帮我掩饰,真真是个好人。”心里感激,想与对方说几句感谢的话,见对方睡着了,又不不便惊搅,便想到了天亮醒后再说。
苏翰青经过这么一折腾,那里还睡得着。悄悄地摸摸怀里,那只白狐还在,只是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心里正自担心,就听怀里那白狐说话道:“多谢公子的搭救之恩,我现在没事,你尽管放心。”声音虽柔弱,却也能听出并无大碍。
苏翰青突听白狐开口说话,吓了一跳,暗道:“莫不是它竟然知道我心里所想?但它这一开口说话,岂不也被车夫听去了?”想念及此,刚要开口说话,却又听怀里白狐说道:“公子毋怕,我与你说话用得是密语传音,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说的话,那车夫虽近在咫尺,却也一字也听不去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也无需开口,我俩便这般心话交谈即可。”
苏翰青心里一喜,心语道:“你伤得重不重?”
那白狐回道:“那头陀的佛珠果然厉害,我被击中虽无性命之忧,却丧失了不少功力,更复了原形,非一时半会不能将伤疗好。在我疗伤其间,我功力全无,更是无法防范外犯之敌,还请公子再加援手,助我疗好伤,过了这次危机才好!”语气娇柔哀求,惹人犹怜。
苏翰青又怎忍拒绝,心里说道:“你只管放心,我绝不会就此不管你的。”
白狐感激不已,道:“多谢公子的侠胆仁心,仗意援手。你的大恩,我容后必报。”
苏翰青心里又问道:“我又能帮你什么吗?”
白狐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子容我呆在你怀里就好了,借着你的阳刚之气,与我疗伤事半功倍,好得更快。但这样做,却也公子身体有损,不知公子可愿否?”
苏翰青想也不想于已会有甚损伤,便回道:“这有何不可!你尽可呆在我的怀里,什么时候伤势痊愈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好了。”既然救人就要救到底,心里反正升起一股豪情,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怀里白狐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竟嘤嘤低泣起来。
苏翰青反劝道:“你不要哭了,赶快加紧疗伤吧!”随即不再与白狐交谈,恐分它的心。
白狐果然收到泣声,不出说话,就在苏翰青的怀里,运功疗伤起来。
这时月已西沉,东方现出鱼肚白。
苏翰青一夜没睡,一点也不觉得困。又怕搅了怀里白狐运功疗伤,躺在那一动也不动。直到林鸟啼鸣,天已大亮了。
车夫已然醒转起身,看见苏翰青双眼炯炯,道:“公子一夜未睡?”
苏翰青点点头,刚要说感谢的话,车夫好似会意,遂笑道:“公子什么也不必说,我咋夜睡得死死的,什么也不知道。”随即出殿喂马儿去了。
苏翰青躺在草席上,听着外面鸟鸣莺啼,人语马嘶,想着昨夜的经历,真如做了一场梦般。又想看着一个那么娇美欲滴的佳人,竟会是狐仙,可惜人狐殊途,若她是个真人该多好呀?
心里正胡思乱想际,忽听怀里白狐的声音道:“公子,想必外面天已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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