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向养尊处优,初次离家,见客栈这般模样,便直皱眉头,不想住,却又怕撞见苏舜,咬咬牙还是住下了。
楚天秋身上带的银两充足,便要了一间单人间。虽说是单人间,里面却是又窄又小,只放了一张床,一张桌面和一把椅子。
楚天秋叫了饭菜在房间里吃过后,已到了亥时,闲来无事,便熄灯上床,打坐运气起来。正当他澄神定虑,返虚生明之际,忽听隔壁房间里有人说话。音声又低又细,若非楚天秋正在运功,绝听不见。
说话的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人说道:“隔壁房里住进了一个雏,看他衣着装扮,显是个肥肉,不如今晚我们哥俩去干他一票?”
另一人咕叽个一笑,说道:“自动送上门来的肥肉,不干白不干!”
先那人又道:“看这雏步履身形倒象是有功夫的,我哥俩可不要大意了。”
另一人又笑道:“我们有这宝贝还怕他?任他有天大的本事,只要闻上一下,也要晕上三天三夜。”
先那一人道:“好!等到后半夜,那雏睡熟了,我们再动手。”随后又听两人低声说笑了一会儿,便住口不语,想是睡着了。
楚天秋因正在运功,耳目聪灵,听得甚是真切,暗道:“隔壁那两人显然是要做什么坏事,只是不知他们隔壁住得是甚么人?”客栈只有两屋,楼下是大通铺,楼上隔出一排的小房间。而楚天秋的房间正处在尽头,一排还有数间房屋。他虽将那二人说话听到耳里,疑心那二人欲对另间房里的人不利,却全没想到自己身上。
楚天秋又暗道:“此事既被我撞上,绝不能袖手不管。”激起侠义心肠,当即收功悄悄下床,怕惊动隔壁屋里的那两人,也不敢出声,伸展几下手脚,想到自己初次出门,便有一展手身的机会,心里既激动又兴奋。
又过不一会儿,果听隔壁屋里又有了动静。先是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显是二人在穿衣下床,随即又听得隔壁房门被轻轻打开,便听二人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楚天秋精神一振,暗道:“鬼鬼祟祟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既被我撞上,绝饶不了你们。”当下也悄悄地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下面的动静。
只听那两人出了屋后,脚步稍稍一顿,竟转而向自己的门前走来了。楚天秋一怔,暗道:“不好!这两个家伙的目标竟是我!”事出意料,竟慌了手脚。听那两人的脚步到了自己门外,心里反倒沉静下来,暗道:“既然你们自动送上门来也好,免得小爷我还得寻你们去。”暗下做好了准备。
那两人在门外略一住足,见屋里漆黑,又没一丝声音,先那人说道:“想是那雏睡熟了,可以下手了。”
楚天秋这些年练功甚勤,进展神速,功力深厚,虽在黑夜里,双目也能视物。听门外那人说完话,便见从门缝伸进一根细管,从管口喷出一股粉红的烟雾,很快便弥漫满屋。
楚天秋鼻里嗅到一股异香,头脑发沉,浑身软弱无力,暗叫道:“不好!他们放的是**!”因他平时与疯道人练功之余,疯道人总要对他说了些奇闻秩事,故他对这下江湖伎俩,耳熟能详。
见门外两人竟施出下三滥的**,当即闭住口鼻呼吸,强提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精神随即为之一振,头晕和软弱之感顿消,不禁暗骂道:“臭东西,竟对小爷我使这下三滥的**,看我不狠狠收拾你们!”打定主意,便悄悄取出天遁衣,口念法诀,往身上一抖,银光闪过,连人隐去不见。
楚天秋隐去身形,屏气守在门后。果不一会儿,便见门闩拨开,紧接着门被打开,蹑手蹑脚走进一条人影,另一人却在门口望风。
楚天秋见进来那人又瘦又矮,穿着一袭黑衣,形容猥琐。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那人进屋后,便听门口那人低声说道:“我们只为求财,千万不要出人命。”进屋那人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楚天秋躲在门后,门外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随即暗咐道:“你们既然只是为我的银两而来,还顾到不想伤我性命,想你们还不算是穷凶极恶之人,我姑且饶你们不死就是了。”心念及此,精神一振,便准备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