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不让她进去了,非得要预约才行。
季允记得她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时候季允刚刚大三实习,由于家里找关系是班上唯一一个能在“汇江”实习的学生。
季允刚好大了薛傅年三岁,此时的薛傅年还是一个在读高三的学生,同中国无数的学生一样,是个打算去挤独木桥的人。
薛傅年的成绩好似不错,自律性也行,就算家庭条件相当不错,可她也没有张扬到或是靠自己的父亲或是提出出国深造,反而要跟大多的中国学生一样自己去考。
这些事季允都知道全然因为薛傅年本就是自己的小学妹,当初自己的母校有初高中部,季允读高二那会就见过薛傅年了,学生代表讲话时,她站在舞台的另一侧等着台上的薛傅年讲完后轮到自己。
原本还想再看看手中稿子的季允,在看到台上温和恭谦的薛傅年就是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怔怔地看着标标直直站在台上的薛傅年。
当时的薛傅年有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台上的灯光打下来,仿似有无数璀璨的星子落在了她的眼里,更是让季允看出了神。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薛傅年已下台,正向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慌得季允才好似个小了三岁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两个人打了照面,薛傅年冲着季允微微地点头示意,还有些没回神的季允,也跟着点了点头,微微扬唇笑了起来。
再之后季允就毕业了,再也没有见过薛傅年,不过“薛傅年”这个名字,却深深地在季允的心上刻下了。
连带着刻在心上的,还有薛傅年的那一个笑,如雨后阳光,清新自然。
所以再次见到薛傅年的时候,那三个字瞬间在自己的脑海中划过。
季允又不傻,董事长姓薛,薛傅年也姓薛,再看看薛傅年那跟薛禹一般右颊边的酒窝,多少也能想得透。
最后是季允带着薛傅年去找的薛禹,不仅让薛傅年记下了自己,也让薛禹注意到了她。
若说季允之后爬得这般快,这其中多少也是有薛禹的赏识和提拔。
其实在薛家遭此大灾之际,大多的人想的不是这个留下来的姑娘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大家看的都是“汇江”的股势走向到底是怎样的。
而与薛家有来往的大多却是商场与公司中的人,他们的注意也未曾在薛傅年的身上多放,反而是关心着薛禹手中的股份要怎么拿到手。
公司里的明争暗斗,就跟古代宫斗一般可怕。
季允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经理,还不至于去肖想那些大如象的股份,说起来她跟薛傅年本也没什么交集,只是想着一直以来薛禹对自己的照顾,便还是收拾了些东西,带了些礼品来医院看薛傅年。
那个时候的薛傅年还处在昏迷中,脸色惨白,那可与白色床单媲美的脸色,直冲击着季允的大脑。
最后,她将东西一放,回了家,从家里拿了些简单的衣服,便是在薛傅年的身边照顾起了薛傅年。
越是静静地坐在她的床边,心下越是平静,季允也不太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好似炎热午后的一杯温水,既不冰浸入骨,也不烫口难受。
这样一坐就是一个星期,季允看着薛傅年伸出手来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而后叹了口气,不哭不闹缩回了被子里,这一次不是昏迷,而是睡了过去。
薛傅年在昏迷期间虽无法睁开眼来看四周,但很多事她也能感受得到,比如说父母去世。
季允没有跟薛傅年说话,只是将削好的水果放在床上,然后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直到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哭声,季允才叹了口气,倚在门口,静静地翻看着手机,可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到底看了些什么。
薛傅年狠狠地哭了一把后,险些将眼睛再哭坏一次。
季允也没当场点破她,只是陪着她由着医生又检查了一遍。
之后的薛傅年就是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些过份,每天除了听听歌,就是再听听季允过来跟她说起的一些事。直到公司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薛傅年才抬起头来提出要出院。
季允还有些讶异,再转头来一想,便是明白了薛傅年在想些什么。果不其然,出院后的第二天薛傅年便要求要去公司。
看着薛傅年淡定地笑着,谈吐之中并未表现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是薛傅年第二次来到公司,全公司上下少有人认识她,可她往那儿一坐,便是有一种无形的气场散发出来,让人忽视了她眼不能视的毛病。
即使过了几天了,每每想到这一出,季允还是觉得那个时候的薛傅年压根儿就不是那个躲在被子里哭鼻子的薛傅年。
仔细地选了些新鲜的肉,又买了一只土鸡,还买了些蔬菜水果,甚至还走到零食专柜,选了些能打发时间的零食,这才付了账开车往家里走。
留着薛傅年一个人在家里,季允怎么也不放心,别看薛傅年外表清纯无害,甚至还可以说她坚韧无比,可季允就是明白,此时的薛傅年到底该是有多害怕。
这样想着,季允就是将车开得飞快,一打开门,就看到薛傅年还是保持她走时的姿势看着窗外,眼神空洞,手搭在膝上,唇角的弧度微微向下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