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守着祖坟不再露面。每年他的俸禄显然是不能从凤阳当地获取的,所以就着南京供给,只是东西或是粮食运到凤阳之后,难免被一些人眼红,节流一些也算是收取了过路费,只要没饿死朱慈烺这家人不就行了嘛。
只听太子继续说道:“孩儿常闻民间有云:人走茶凉,想是地方官府早已不再敬畏前朝帝王,所以孩儿斗胆斥责了他们,并将随身物品赠予舅舅一家。”
皇帝颌首微笑:“好好好,我儿果然是慈孝之人,你舅舅虽说是前朝顺帝,但好歹也和咱们有着姻亲,说不准今后还会成为亲家,是要让那些小人们收敛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在座的诸人谁也不是傻子,军中一直有人鼓吹要彻底的斩草除根,这也和那些讲究体面的文官们格格不入,皇上让自己儿子出来表演一番,除了能多多正面宣传这个未来的皇帝,还能jǐng告某些不安分的家伙,别看朱媺娖已经死了,但好歹曾经是自己的正妻,他朱家到现在也还是皇家的亲戚,你们谁要是再废话就得罪了现在和未来的两代皇帝!看来这张皇帝和朱皇帝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外人能随便插手的,谁说皇上对不起朱家,要不是那些只知道党同伐异的蠢货们瞎闹腾,明朝能这么就灭亡吗。不得不说的是,别看张皇帝已经是九五之尊,可是在作风上完全看不出这是个皇帝,他的这些老部下们也大多是围坐在周围,别看一个个都只坐了半个屁股,但是你要不坐下皇上还不高兴呢,相较之下还是太子已经显露出了一定的威仪,这就是开国之君与继任者的区别。
正在说话间,一个穿着常服的男子翩然入殿,完全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朝着皇上走来,别说侍卫们不敢阻拦,就是那些坐着的有功之臣们,也都赶紧站起身拱手相迎:“标下、老臣……”
这帮人一个个的打着招呼,称呼都不太统一,可是对来人的尊称就绝对的一致,因为这个人正是皇上仅存的一个弟弟,现在封为冀王的张乾,就是这个人当年率领远征军自大沽登陆解放的běi jīng城,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一员战将。虽然已经封王,可是皇上舍不得这个弟弟远离自己便没有就藩,为此不少人猜测可能是不知道该封他去哪,毕竟整个北直隶包围着京城,把这么一个有威望有战功的弟弟放在身边更保险。
“侄儿见过叔叔!”皇太子也连忙起身施礼。
“不可不可!”张乾名义上是张环的叔叔,但是论起君臣之礼绝对不能让太子请安:“环儿现如今已是太子,将来还会是天子,岂能给臣下施礼。”
“好了好了。”皇上笑着挥挥手:“他是你侄子,就算将来做了皇帝也还是你侄子,咱们家没那么多的讲究。”
既然皇上都发话了,大伙也就别深究了,好在屋里的都是拼杀多年的老战友,没有不通人情世故的道学先生,不搞虚情假意的那一套也说得过去。
张乾这才走到皇上身边小声说到:“陛下,那个人已经出城了!”
对方嘴角含笑的点点头,然后转头对着自己儿子说到:“咱们中华朝虽然年号叫做天眷,可是你那便宜老师却不给面子啊。”
太子想了想然后回答:“姜先生确实不愿做官,近几rì在民间多有狂悖之言想是绝了天家的念想,如今更是不告而别,既然如此何不让其归隐?”
天眷帝摇摇头:“你呀,就是太善良,他疯言疯语的不是自毁名声想让我弃之不用,而是看出了今后天下大势,惹了祸头让我去背黑锅!”
“咳咳……”冀王在一边假装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小声提醒:“该说朕!”
他一直都不太习惯这个自称,所以时不时的就说走嘴:“好吧,就说朕,这小子明明有经世济民之才,却偏偏的不上路,他想撂挑子朕还偏不让他跑,中华能否君临天下,这个人不可或缺!”
旁边那些陪坐的人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连着两次了,皇上总能让他们小小的吓一跳。在座的人中都受过皇帝的指点,知道这天下之大中原不过就是其中一隅,这些人中没有原先书呆子那种妄自尊大的毛病,也知道皇帝的目标就是扫平**至少也要恢复汉唐荣光,可是这么大的宏愿显然不是一两代人能够胜任的,怎么这个太子的老师却不可或缺呢?再说谁那么大的胆子敢不给皇上面子?
这些人中只有刘均定苦笑不已,他清楚这个人是谁,没想到的是冀王竟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且太子也认识他,就算当年的宋院长都没这么高的待遇吧?现在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打着支持研制望远镜的旗号和对方拉拢关系,看样子今后的朝廷必然要和以前的中原朝廷迥然不同。
只听皇帝继续问道:“他走的是旱路还是水路?”
冀王回答:“飞鸽传书中说,他已在通州登船。”
“既然他想走水路,那这回就来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