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庄华可愿前往肇国,身临其境体会一番肇国风土人情?”山庭说道。
庄华心里一跳,淡淡地看向依旧目光明澈坦然的山庭。
山庭温润如玉的清俊面庞上一直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面对庄华带着疑惑与审视的目光不避不退,端坐不动。
良久,庄华说道:“山庭要与我告别了吗?”
之前无论行走方向还是落脚之处,都是由山庭决定,刚开始还特意询问了庄华的意见,在庄华两次三番地表明自己对此无意见全凭他做主之后,山庭便再没有说过这些废话,甚至中途曾转道淄国庄华也未曾过问一句。
现在山庭突然问这个,明显是要跟她说拜拜了,以后俩人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山庭点点头,“庄华果然聪慧。之后的路,山庭不能再伴君左右了。”
一时间,马车里沉默下来。不同与往常的沉默那般宁静,而是沉默得压抑。
庄华知道总有一天两人要分道扬镳,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让她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君子之交淡如水,她懂得如何把握与各色人相处的距离和方式。她和山庭,亦师亦友,从不探究对方的私隐,隐隐中相互有一种默契。
“庄华谢山庭一路照顾。”庄华顿了顿,心里很不好意思面上却一派坦然的接着说道:“庄华仍有一事有求于山庭……我的户籍……”任庄华脸上多淡定,嘴上已经说不下去了。
正如她说的那样,一路上都是山庭在照顾她。教她语言,礼仪,御车,骑马,一些简单的武艺,为她讲解各地风土人情,朝野之事,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了解和认知,说山庭是她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所以,对于山庭,庄华只有感激和负债人对债主的亏欠感,再有所求,她真心觉得太不像话了,可是户籍却是必不可少的,不然离了他,她恐怕寸步难行。
“庄华不必担忧,户籍一事某早已打算清楚,定不会误了庄华。”山庭胸有成竹。
“武者行馆。”庄华抬头看着面前颇有秦汉之风的建筑物门前高束的匾额,念出上面四字。
身后,山庭从马车上下来,对庄华说:“请。”
庄华疑惑的看着山庭,但他似乎并没有为她解惑的打算,反而一脸鼓励之色。
庄华觉得自己面部神经反应迟钝有缓解的迹象,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她还从来没看出来自己有当武者的天赋。不过既然山庭鼓励她进去,就一定没问题。
于是,庄华放下疑惑,高抬阔布迈进了武者行馆的大门。
庄华刚一进门,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或惊讶或疑惑的目光不停地从头到脚的扫视着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少年光头无发,一身月白长衫未系腰带不缀装饰,清俊深邃的容颜神色淡然,浑身散发着莫名气质,让人想要靠近却又有一种隐隐的疏离之感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右手里摩挲转动的褐色珠钏不紧不慢,带着奇异的韵律,让人不自觉间心平气和。
如果有同是穿越者的人看到庄华这一身行头,一定会高呼佛号“阿弥陀佛!”然后说一声大师你好。
不是庄华故意拗造型,而是这里的男子服饰要穿四五层,亵衣里衣的裤子上全都没有系带而是以腰带固定,内衫外衫虽是连体式,但士人皆以腰为美,所以依然要系上腰带,最外层的腰带越是华丽越好,而且外衫之外还可以穿袍,袍外仍可以系腰带……
庄华倒不是嫌衣服穿的多,衣服穿的多她更安全,可是裤子没有系带,全靠一条布带子维系她就摇头了,而且系那么多腰带,她觉得太麻烦了,于是她找到裁缝按自己的要求把自己裤子上都穿上了系带,内衫系一条腰带,外衫不系腰带,万一遇到紧急状况,拖沓的外衫可以马上脱掉,不拖累她逃跑的速度。
至于手上的那串紫檀手钏,则是项链的替代品,正如现在,众人目光注视下,她不停地转手里的珠钏,缓解紧张的情绪。
身后,山庭也跟着踏入了行馆,看到面前庄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问道:“庄华为何不进去?”
庄华心里囧了囧,默默地向前走去。她会告诉山庭她是被吓住了吗?
当所见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跟美杜莎的石化之眼的效果有异曲同工之妙。
庄华和山庭刚走进去没几步,门口突然又进来一名武者,张口就喊:“邢乐!冠山句万前来报一剑之仇,可敢应某一战?”
一个懒洋洋的低沉男声从楼上传来:“某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某的剑下败将。”
包括山庭和庄华的所有人全都循声望去。
一名发绾歪髻,剑眉入鬓,目若璨星,高鼻薄唇的俊郎男子正从楼梯上踱步而下,嘴角挂着的恣意笑容仿佛在嘲笑挑战之人的不自量力。
句万怒而拔剑,几步越过山庭和庄华,挥剑斩向还未走到楼梯下的俊郎男子,也就是他口中的邢乐。
邢乐目光一冷,背后长剑闪电般出鞘,毫不费力地挡开了句万施全力斩过来的剑锋,同时一腿抽在句万持剑的右臂上,接着凌空跃起,一脚踹飞了句万。
在句万惊恐的目光中,他看着自己的剑脱手飞向一边,自己被邢乐一脚踹得倒飞出去,半年的苦修成了一个笑话。
而险些遭到池鱼之殃的庄华眼急脚快的迅速向有后方侧了一步,从句万手中脱飞的长剑正好落下,钉在她刚才站的位置,由自颤动不已。
邢乐见那光头无发的少年竟然躲开了那飞去的一剑,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随即暗自赞叹那少年好胆色,面对如此险情还能从容不迫,应对自如。
他哪知道,已经被吓得神游天外的庄华脑海中正闪着诡异的念头。
行馆、武者、对决……请问项少龙和善柔在吗?</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