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跃民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床上的这十张大团结,摇摇头道:“东子,这是你们的辛苦钱,我不能要。”
“跟我废什么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赵跃民心想,自己可是为了帮助老友解决就业问题,为了老友忙东忙西,又是做炭炉,又是借吉普车,还要跟队里打招呼。要是拿了这个钱,这性质可就变了。
“东子,我刚提的班组长。要是拿了你的钱,被队里知道,我就麻烦了。”赵跃民对这钱是没打算收。自己是班组长,是工人同志们的领导,要是连这个觉悟都没有,还怎么带队钻井。再说,自己平日里也有工资,他也暂时不缺钱。
胡东听赵跃民说到前程问题,沉默片刻,开口道:“这样,过段时间,我给井队想办法弄一辆自行车,以你的名义上交队里。跃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的生意以后无论赚多少钱,你肯定有一份。我先替你存着。”
胡东说到做到,半个月后,就推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以烧烤摊和赵跃民的名义交给队里,说是给井队的同志使用。
这样一来,副队长王伟很高兴,说是队上一百多号人就一辆吉普车,平日里万一出去办个事,有了这辆自行车,还挺方便。
经过两个月的发展,胡东的烧烤摊也越来越有规模。在油田的采油厂和后勤部也都开了两个“分部”,有二三十名镇上青年都参与其中,大呼小跳,带着各种捕鸟和捕兔工具,对镇上周围的小野生动物进行围剿。
三家烧烤摊,所有的营收,都直接交给胡东,然后再由胡东统一分配。胡东性格沉稳,又是转业军人,在镇上青年的影响力很高。他分配钱也很公平,只要参与的人手一份,还按照人民公社大锅饭那一套。虽说在收入分配上,还没有实现按劳分配,但这份烧烤摊事业,已经使得小镇的一帮青年远离了游手好闲打架,多了一份正当的职业。
初春,细雨淅沥沥地下,冰湖解冻,春风又绿江南岸,大地一片兴兴向荣的景象。
赵跃民蹲在宿舍门口,地上堆积着帆布和细铁管。他准备给胡东的烧烤摊搭出一个简易的遮雨棚来。
做到一半,赵跃民感到身上一痒,有人正用手指戳自己一下。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穿着鲜艳的红色布袄,背着双手,带着青春洋溢的微笑地看着他。
赵跃民一直在钻井队男人帮里混,生活简单朴素得跟寺里的和尚一样。冷不丁有这么一位女孩子看着他,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女同吃……不是……女同志,你找哪位?”赵跃民舌头都打结了。
“跃民哥……”马尾辫女孩一歪头,用略带娇嫩的声音喊道。
赵跃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有些狼狈道:“你是……”
“我是胡东的妹妹,胡琳啊。”马尾辫女孩春风洋溢地笑道。
“胡琳?你是胡琳?”赵跃民欣喜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胡琳,不可思议道:“长这么大了?”
赵跃民小时候跟胡东一起淘气,小不点胡琳总是跟在他们俩的后面,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少年赵跃民没事的时候,便跟小丫头胡琳讲各种各样的鬼故事,什么红头绳,绿帽子,一只绣花鞋,害得小丫头每次都吓出眼泪来。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胡琳,赵跃民想起小时候这点淘气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问了问胡琳的状况,胡琳现在高中二年级,在新建的油田一中上学。那个时代,高中只读两年,因此胡琳也快要临近毕业了。
赵跃民意外,胡琳更是意外。她哪里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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