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方方先坐下。
“想不到,楚先生,你也会在街上吃油条。”李明远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汗。
他的眼睛从走来到坐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瞧过指柔一眼。
楚晋放下筷子,用匙子盛粥,抿了一口,缓声说:“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余颜看看指柔,她低头吃油条,吃得满嘴是油,楚晋拿过餐巾轻轻给她拭去,余颜故意拉长嗓音:“吆!楚先生好体贴。我家明远可从来没有为我擦过嘴边的油渍,这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待吧?楚先生这样宠向小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小颜你过来,来……”她对面,李明远向她招手,余颜起身走去,他拿起搭在脖上的毛巾也为她擦了擦额上的香汗,并且指尖抚过她鼻尖,宠爱地说:“看你,额上都是汗……”
“谢谢明远。”余颜“咯咯咯”的笑起来,仿佛蒲公英一样飘向老远。
桌上传来放筷子的声响。
指柔站起身来。
对面,楚晋目光担忧望过来。
“楚晋!我吃好了,我们走吧。”指柔强忍住喉咙喷薄欲出的怒火。
楚晋应了一声“好”随即招来老板,想要付账。
这时,余颜忽然又笑道:“急着走干什么?是不是有人不喜欢看到前夫的身边多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不是她?其实你又有什么好妒嫉的?离婚这么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尖尖的指甲攥入掌心!
就像离婚那天,在餐厅里吃饭,余颜风风火火赶来羞辱她一样。
忍!
“不要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你大小姐又怎样?长得美又怎样?没有最爱你的男人疼你,呵护你!你什么都不是!”
尖长的指甲狠狠折断!
忍!
“离婚后,你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吗?先有林先生,后有楚先生,一个比一个更疼你!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学会知足吧!大小姐难不成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的朝三暮四的下溅女人?连前夫也不想放弃?男人对你来说,是不是越多越好?”
“啪!”指柔挥出一掌,狠狠打在余颜脸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她无法容忍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指手画脚!
她就算下溅!也轮不到对方来指责!
她一出手!两个男人都有些愕然,周边的客人也纷纷瞧过来。
既然打了人,指柔当然也就忘了这是公共场合,忘了那些该有的身份和礼仪。
余颜被打,捂着脸不甘心地骂:“原来你也不过尔尔,媒体把你修饰得太完美了,泼妇!”
指柔脸庞通红,双手突然一挥,楚晋看着不对劲,想要去拦,已经晚了。
只听得“通”的一声。
桌子被指柔掀翻,四肢朝天,桌上的碗碗盘盘乒乒乓乓摔到地上,碎的碎了,破的破了,散的散了。
一把筷子哗的洒开去,白花花的纵横交错,圆筒咕嘟嘟顺着地面滚得老远。
“泼妇?”指柔在众人目光中,冷酷的眼神盯着余颜,扯了扯嘴角,“看好了!什么是泼妇!”
一扭头,撞开李明远,从他身边擦过去。
却被他拿住胳膊,往后带入怀,指柔侧头撞到他肩膀,他扶着她脑袋,将她下巴转过来。楚晋冷冷地盯着这边。
李明远目视着面前这张白里泛红的脸,深沉的目光久久停住:“惹了事,就想走?有这么便宜?”
“那你想怎么样?”指柔不与他对视,美丽的眼眸闪了闪,略过楚晋失落的表情。
“不怎么样?”李明远将手放在她腰后,狠狠一用力将她抱紧在怀里,“你可以陪楚先生,你也可以陪陪我的?我美丽的前妻!今晚要不要我在酒店等你?”
“你值多少钱?”指柔冷傲地睨他一眼。
“价钱你开。”李明远很无耻。
“如果,我再要五亿呢?”
他几乎没有迟疑,一口气答应:“你要十亿,我也给得起!”
“倾家荡产,在所不惜!”最后八个字,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
指柔与他对视,大眼冷冷瞧着他,“你很快就要倾家荡产了!”
他眼瞳里印出她的身影,小小的,却很清晰,“我无所谓!怎么样,来不来?还是以前那老地方。我们去过的,你认得路。”
“啪!”这一下,挥出去的时候,打得李明远脸一偏,身子有些颤抖,只瞬间,鼻血哗啦流了下来。
大庭广众,指柔已完全不顾形象,打了一掌还觉得不过瘾,又打了一掌,李明远的脸始终偏着,任她打。通红的五指印深深掐入他微白的皮肤!
鼻血流水似的,不断涌下来!
余颜错愕地惊叫:“明远!”
楚晋似乎看出事态严重,由那边一步跨过来,制止住还要挥手的指柔,“暂停!”
血越流越多,湿了他胸前的白色衣服,染红了一片。
余颜急得拨打急救中心。
李明远视线有些花,视觉模糊,看物成双影,叠影。
正文 为什么要这么做(五)
他努力睁眼,仍然看不太清楚街头的人。
双脚如被钉子钉在地面上,保持被挨打的姿式,脸偏着,唇边泛起凉凉笑意:“没事!继续打!打是亲骂是爱!”
指柔冷笑着,一言不发,离开。
楚晋赶紧追上去,摊主老板喊道:“楚先生,你还没有结账!”*
他大步退回来,从钱夹掏出一张放在摊主手上:“包括损坏桌椅的钱,不用找了!”
“我像泼妇?”指柔颤巍巍地走着,一边回头问跟在身后的人。早上的阳光从东边照射过来,将楚晋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