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吴起对这样的要求并不感觉诧异,司徒刑的这个奴仆看似憨厚,实则精明。当他的手即将伸入怀中的瞬间,他的脸色不由的一僵,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名帖出来的着急,没有携带。但是你将此物交给司徒镇国。他自然就会明白我的身份。”
鲍牙有些惊异的看着吴起手中的梅花,眼睛不停的收缩,他竟然没有看到吴起是如何出手,快,实在是太快了。
定然是先天之上的高手,否则不会有如此卓绝的身手。
“请先生稍等!”
鲍牙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满脸微笑接过转身。
吴起看着鲍牙那看起来微胖的身躯,眼神不由的浮动了一下,这个下人不简单。
鲍牙拿着鲜艳欲滴好似活物的梅花,慢慢的穿过亭台楼阁,转过几个曲折的小径,来到竹海深处。
司徒刑正端坐在书桌之后,目光炯炯的看着翰林手札。自从接受了半圣的念头之后,他不仅念头得到了锤炼,而且不论眼界还是见识都提升了不少。
以前很多晦涩不懂的地方都瞬间迎刃而解。
再回头读这个手札,又有不少新的体悟,而且已经能够隐隐把握到手札的脉络。
这位叫鱼玄机的翰林真是了不得,文章练达已经至于化境。对于圣道,此人隐隐已经有了几分体悟。
看他的批注,有的地方已经有自成一家的趋势。
如果不是早夭,此人必定能够自成一家,成为一代鸿儒,或者有可能登临圣位,成就圣人之尊。
司徒刑闭上眼睛,回忆鱼玄机批注的地方。慢慢的体悟其中的精髓。
“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
这里所谓“灭天理而穷人欲者”就是指泯灭天理而为所欲为者。
真是精辟!
如果人们的欲望少一些,这个世界将会更加的和谐。
“《大学》所谓‘明明德’,《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精辟!
真是精辟!
写这个手札的翰林了不得啊!
将圣人的千言万语,总结成明天理,灭人欲。虽然写这个手札的时候,他的思想还没有完善,但是加以时日,必定会成为名垂青史,被后人所敬仰。
但是,这并不表示,司徒刑完全认同鱼玄机的观点。
他有他的道!
司徒刑也有司徒刑的坚持。
存天理,灭人欲固然能够让天下大同。
但是仅凭教化,是绝对没有办法做到的。只有以法律约束,以刑法震慑,才能让天下人心头不生邪念。
并非不生,而是不敢。
人性本恶,怎么可能没有私心杂念呢?怎么可能只存天理,而没有人欲呢?
在司徒刑看来,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期许,和儒家的大同社会一样,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
这也是儒家和法家最大的区别。
儒家重理想,法家重现实。
但是鱼玄机很多观点,还是让他大有收获,多有受益。毕竟鱼玄机的高度是司徒刑没有办法比拟的。
他对很多事物的理解,都让司徒刑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
“老爷,有故友来访!”
鲍牙见司徒刑在思索,没有立即上前打扰,过了半晌,见司徒刑眼睛微动,他这才轻轻的说道。
司徒刑瞄了鲍牙手中的梅花一眼,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容。但是他掩饰的很好,有些索然的说道:
“我倒是谁,原来是知北县的故人。将他请到我的书房,再送过一些茶水,这位吴大人最好口中之物。”
“诺!”
鲍牙见司徒刑说的随意,也没有多想,点头后退。
“司徒先生,现在真是难见!”
吴起见一身青衣的司徒刑,面容之间已经有了几分雍容,而且眼睛里还有着一种刚正,心头不由的大惊。但是嘴上却是打趣说道。
“吴大人说笑了,知北县一别已经经月。在北郡见到大人,真是他乡遇故知,快哉!”
司徒刑仿佛没有听到吴起的打趣,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
“本官在北郡没有朋友,隐隐算来司徒先生算是半个!”
吴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脸真挚的说道。
“吴大人为何面色还是如此难看?”
“神都圣手对《五劳七伤掌》也没有办法?”
司徒刑看着面色蜡黄,全身带有病气的吴起,眉头不由的微微皱起,有些疑惑的问道。
“非是京中圣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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