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狗儿眼睛不停的收缩,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刑。
在他听来,司徒刑的话真的非常大逆不道!
如果被儒家其他人听到,或者是其他士族听到,定然要抨击。甚至是要和他进行决斗。
大乾讲究是“君臣,父子,夫妇”的纲常关系,阶级分明!
人族和妖族,豪族和寒门!
人族的地位要高于妖族,而豪族的地位要高于寒门!
在大乾,士族可以随意践踏斩杀奴仆和平民,只要交上一定的赎金,就可以免于法律的惩罚。
而寒门如果胆敢冒犯贵族的威严,必定会受到重惩,甚至可能株连家族。
这种阶级已经存在了无数年。
所有的人都已经麻木,但是司徒刑今天的话,却让樊狗儿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是深入人心。
人族和妖族之间好似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也正因为这个思想,大乾实行闭关锁国的政策。
对经典教义的封锁更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蛮荒和外域,数次派出使节和学生到大乾求取,都无果而反。
儒家的经典,宗门的教义,大乾宁可束之高阁,也不愿意流传到外域,甚至是蛮荒。
这种封锁,不仅是对外。
对内也是如此。
典籍在大乾是异常珍贵的。
毫不客气的说,评价豪门和寒门的标准,不是他们有多少财富,而是他们有多少书籍。
司徒刑对于朝中诸公以及高门大户的评价,更是诛心之言。
他怎么可能不感到震惊。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认同感。
如果自己年幼之时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机会。
也许今日,自己就不会是一个卖肉的屠夫!
樊狗儿一脸的震惊,眼睛中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神采。
远离不是我等卑贱,而是没有同样的机会!
如果有同样接受教育的机会。
正如司徒刑所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白猿心中的惊诧更为强烈,当他听到司徒刑竟然将人族和妖族并列之时,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感动。
人族是天地之间的骄子,更是纪元的主角。故而人族本身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傲,面对其他种族时,自然不自然的就会带着某种倨傲。
妖族因为出身的关系,没少被人嘲笑。
披毛戴角之辈!
畜生!
这种侮辱性的词汇,屡见不鲜。
但是,司徒刑的身上却没有那种高高在上,而是真正的用平等的态度去和他进行交流。
这种久违的尊重,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拜见师尊!”
“弟子能持!”
“但有违背!”
“不得好死!”
白猿的眼睛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对着司徒刑重重的叩首。随着他的誓言落地,空中的秩序之力陡然落下,化作一个肉眼看不见的金箍落在白猿的头上。
司徒刑的心中也流过一丝明悟。
随着白猿叩首,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
从这刹那起,司徒刑就是白猿的师尊!
不仅有传道授业之责,也是教化的权利。
那一个看不见的金箍,是师法的力量所化。
如果白猿有不轨之心,金箍就会锁紧,让白猿头疼欲裂。
这个金箍固然是司徒刑对白猿的钳制,也能够帮助他摆脱自身的野性。
从而真正的脱离兽身。
樊狗儿看着白猿归于司徒刑的门下,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艳羡,但是随即又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
司徒圣人的开山大弟子,竟然是一头白猿!
这件事传出去,恐怕又会掀起惊涛骇浪,真不知司徒先生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如此的离经叛道。。。。
不过他的心中却好似有了一颗平等的种子,正在慢慢的发芽。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赶路吧!”
司徒刑知道樊狗儿心中所想,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
“诺!”
众人这才豁然惊醒。
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以及道路两旁时不时传来的咆哮声,众人的脸上都升起一丝说不出的苦笑。
因为白猿悟道的关系,耽误了不少时间。
也正因为这个耽误,他们没有赶到宿营地点,看来今晚只能在荒山野外宿营。想到四周黑暗里可能存在的危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紧张之色。
想到这里,他们看向白猿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如果不是他,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在营地烤着火,舒服的睡觉了。
哪里需要和现在这样,随时要面对未知的野兽袭击。
“你们不需要担忧!”
“我在前面开路,没有一个妖族会为难你们。”
白猿也是灵通之辈,否则也不会被司徒刑收为门下,他看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心中就知道七八,微微一笑,主动走在队伍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