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这个平静被打破了,拉开了这个序幕。
杨端午也喝了一口茶。
茶是微苦的,可她却感觉,有种东西,比茶还要苦。
“谢玉本来是不用被牵连的,因为谢花宝生气了,她想亲手杀了那个告密的土医,而刚好她手上还有谢玉的匕首,所以,她就刺了进去。可她没想到,那土医身上有穿护甲,她拔不出来。而当时,我和二舅父就要赶到了。谢花宝只好和那个凶手,带着晕迷的谢玉,匆匆离开,从而丢下了谢玉的匕首,成为一个漏洞。”杨端午说,“她为了某种目的,宁可牺牲掉谢玉,也不愿意供出她看到的一切。”
“可我更加担心的,是这个案件之后,还会不会有案件。”杨康脸上覆上了凝重之色,“如果谢清柠真的已经来到了中原,他应该不仅仅只是杀害一个土医,那么简单。”
这时,有人来报告,说是穆熊来了。
杨康笑道:“他一定是为了谢花宝而来。”
很快,穆熊进来了。
杨端午对穆熊行礼:“见过二舅父。”
“端午侄女,上次,我没认出你,这次我可没忘给你带见面礼的。”穆熊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匣子,“你打开看看。”
端午恭敬地接过,打开一看,端午的脸上,露出了大惊的神情来。
倒让穆熊和杨康都一怔。
那匣子里是什么,端午怎么会这样惊奇?
原来,那匣子里,是淡粉色的柔软綃纱!
是,綃纱!
“二舅父,这些綃纱,你是从何处购置的?”端午知道,穆府上除了穆老太太,都是男人,穆风的妻子为人低调,从来不会买綃纱做衣服。
穆熊却送出了綃纱,那么,就一定是刚刚从哪里买的。
穆熊说:“怎么了?我是从金陵的几个胡商手里买到的。近来几个大布庄都缺货,所以,我去找胡商问问,结果胡商正好库存里有,我就买来了。我想,你长的好看,若是配上这么华贵的綃纱裙,一定会更加好看。”
原来是胡商。
端午眉毛皱了起来,想起谢花宝也意外的穿起了綃纱裙,“几个大布庄最近,都没有綃纱的库存了?”
“是啊。我听娘说,綃纱很难织的,要分八股线才能织好,最差的也要五股线头。所以,布庄也不是随时都有的。不过也真的是巧合了,胡商手里竟然有现货。”穆熊说着,坐了下来。
他以为端午是没穿过綃纱,给惊喜的。
杨康拍拍端午的肩膀,说:“端午,你太累了,不如先回屋子里去,喝杯红枣汤。我和你二舅父好好聊一聊。”
端午也的确是觉得她自己太累了。
她要回屋躺一躺。
自从回到清河县之后,她每天忙于作坊和桑田的事,就已经是够累的,最近又添了这个官司。
她觉得她就要垮了。
芒果见她回屋了,连忙给她亲自铺床,每天,芒果都要收拾的床铺干净整洁,还要带着淡淡的熏香,才会让端午躺下。
“我今天想一个人躺一躺。”端午说。
马上有小奴婢进来,给端午褪去了鞋子袜子,端午上床后,芒果给她掖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下。
迷迷糊糊中,端午就睡着了。
半个梦都没有做,睡的很好。
当她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掌灯时分了。
几个奴婢在她的屋外,点上了灯笼。
“这么晚了。”端午叹了口气。
走到窗前,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带着一抹蟹壳青的颜色。
院子里,奴婢们浇水的浇水,搬东西的搬东西,恐怕都在准备入夜了。
连倦鸟都丢下几句鸣声,归巢去了。
安静,祥和。
端午觉得全身的疲惫都没有了。
越是到晚上,她就越是有精神。
很快,谢灵走了进来,“给你留饭了,好闺女,这几天累了吧。”
原来大家都吃好了。
端午摇摇头:“我不累。”
“看你睡的这么稳,我就没叫醒你,还是你父亲,说要给你温好饭菜在锅里呢。对了,现在我让奴婢端进来,你吃了后,去看看你二舅父,他好像有话想问你。”谢灵说。
端午眼色暗了下来,她知道,穆熊想问的,一定是谢花宝的事。
下午她回来睡觉,杨康一定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穆熊了,包括谢花宝怎么不顾及谢玉的性命,怎么不承认一切。
只是,杨康的话,难道他还是不信吗?还要见她这个侄女做什么呢?
夜色凄凉,深蓝色的天空,是一轮空灵的月亮。
月亮的周围,总是没有星星的。
因为,他太亮,太耀眼,所以,他也很孤独。
杨端午走进杨康的书房,杨康正在看一卷书,穆熊则坐着喝茶。
端午本来以为,穆熊一定会很焦急,可看穆熊也是淡然的神色,便也安定了些。
行完礼节,穆熊说:“端午侄女,二舅父也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让我吃了发散丸,我早就中毒了。”
“都是一家人,二舅父何必要这么见外呢。”端午说,“二舅父没事就好。”
“嗯,当时没有完全相信你,二舅父很是后悔,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穆熊叹息着说,“你告诉我吧,什么时候开庭,我想去听一听。”
端午并不觉得意外。
穆熊已经知道谢花宝的为人了,可他还是想亲眼见到了才死心,因为他毕竟是真心喜欢过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