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给他,就够买一条了。”
杨宗闰大惊:“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好的白绢,按理说,是价格不菲的啊。”
杨端午笑道:“如果是在本地制作的,价格就相对于比较低了,晋州物价相对于江南并不怎么高,本地制作的东西都是低价的。”
“你的意思是,这白绢,不是布庄从外地进货来的?不像那些丝绸,都是进货的,所以价格很高?”杨宗闰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杨端午究竟想说什么呢。
难道这条白绢,有着什么秘密不成?
端午收起了白绢:“我看过了,晋州几乎所有的布庄,都有卖各种各样的绢帛。有白的,黄的,红的。价格都非常的低,可是,本地人买的却不多。因为,他们都用了十年了。白绢好像米饭一样的平常,吸引不了他们了。”
“每个布庄都有?”杨宗闰更加好奇了,“那么,必定有一个本地作坊,亲自在做这个白绢。”
杨端午点点头:“哥哥,你总算是想到这一层了。”
“可是谁呢?”杨宗闰还是不明白。
“哥哥,你经常染色,你应该知道,哪些材料是来自于蚕丝,哪些是来自于蓖麻,哪些是来自于动物毛发。”
“是啊。”
“那你摸摸,这白绢是什么材料。”杨端午递给他。
杨宗闰仔细摸了摸,“这质地绝对是用蚕丝做的。”
“你确定?”端午问。
杨宗闰点点头:“我每天都要染上百条这样的绢帛,凭手感我就能准确的判断,这是不是蚕丝。”
“那就对了。”杨端午大喜,“那么,我应该能找到天珠师傅了。”
杨宗闰走到门外,看没有人在偷听,便又回来,“端午,你这话是何意啊,我还是听不到啊。”
杨端午说:“只有一种蚕的蚕丝,可以制作出这样的白绢出来。那就是蓖麻蚕。”
“蓖麻蚕?”杨宗闰重复了一句。
杨端午点点头,打开窗户,“哥哥,你看外面,都是什么树木?”
这下,杨宗闰看仔细了,村子里,四处都长着的,都是蓖麻树。
原来,这晋州大面积的都种有蓖麻树。
“你是说,蓖麻蚕就是吃这些蓖麻树叶长大的?”杨宗闰渐渐的已经理清了思路了。
杨端午点点头,笑着喝了口水,坐下来,“蓖麻蚕是蚕种里,生命力最为旺盛的一种蚕了。只要是蓖麻叶,蚕宝宝们就可以活。并且,蓖麻蚕从幼虫到吐丝作茧子,只要十一天。并且,蓖麻蚕不像桑蚕,只能在春夏生存。蓖麻蚕一年四季都可以吐丝。这正是我们接下来,要和桑蚕一起养的蚕种之一啊。”
杨宗闰恍然大悟:“可是,懂的养蓖麻蚕的人不多,在晋州养蓖麻蚕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天珠师傅,对不对?”
“除非是要制作绢帛为生,一般的人,是不可能养什么蓖麻蚕赏玩的。并且我问了那些布庄,这些白绢的收购,正好是十年的时间。所以,我估计,天珠师傅在十年前,逃到了晋州,不愿意去帮助谢家的人,可是也要生活,就开始养蓖麻蚕来做绢帛,低价卖给那些布庄。”杨端午得出了结论。
“这些绢帛其实都很精美,若是天珠师傅卖的贵一点,只怕也有人要,可是,天珠师傅不想被人发现他的行踪,所以,他才把价格卖的如此低调。并且,他的饲养方法好,蓖麻树叶又不需要成本,他可以把成本也压到能让他赚到钱的地步。”杨宗闰跟着分析道。
杨端午笑道:“大哥哥啊,你总算是明白了。”
“有个这么聪明的妹妹,我呀,看起来就很笨了。”杨宗闰摇摇头,宠溺的看着杨端午。
“不过,哥哥把这个秘密放在心里,不要告诉别人,虽然我们已经发现了蓖麻蚕,可是,在找到天珠师傅之前,都不能走漏任何风声。”杨端午说。
“知道了。你这个机灵鬼。”杨宗闰答应了,“有你这个总督督指挥,找到天珠师傅,那是必然的事。”
这事,端午必然要很谨慎,虽然,她这次离开清河县,很少有人知道,可是,背后那股势力这么强大,被他们发现跟踪,也是有可能的。
万一,她找到了天珠师傅,可是,天珠师傅却被她跟踪的人给杀了,那样不但是白白忙活了,也害了无辜的天珠师傅。
一天后,同样的房间里,端午和杨宗闰商量说:“我今天故意去布庄装作要进货的样子,让布庄的小二说漏了嘴,他说,每天来运白绢的那个人,住在晋州西边的放牛村。那放牛村可是很偏僻的村庄,我看,天珠师傅极有可能就住那里。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请他出山。”
杨宗闰说:“那还等什么呢。说吧妹妹,要准备什么。”
杨端午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来,“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里的行李,我们不可带走,要装作并不是离开的样子,然后,到时候,你带天珠师傅走。”
杨宗闰不明白,“那你呢?”
“我自有主意,哥哥,你千万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回头,只管带着天珠师傅回清河县。”杨端午说,“记住,是不管发生什么事!”
杨宗闰听的有些紧张起来:“妹妹,你告诉我,是不是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的。”杨端午装作轻松的笑了笑,“哥哥,你要记住,我们杨家,是不会倒的。”
杨家,是不会倒的,这话给了杨宗闰很坚定的力量。
“好,哥哥听你的,可是,妹妹,你可不许隐瞒我,是你说的,你不会有危险的。”杨宗闰认真的说。
晚上,端午亲自给房东做了丰盛的饭菜。
想到明天就要和这个告别,甚至都不能说再见,端午心里就有点依依不舍。(未完待续。)